這一秒,她知道這場夢不可能清醒,這男人就要強暴她了,她卻無法阻止他,她不能尖叫、不能掙紮、不能逃跑——
男人拉開了她的雙腿。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閉上眼。
她閉上了眼,但即便閉上了眼,她依然能感覺到他。
她死命試圖麻木自己,試著轉移注意力,試著不要去想他正在做什麼,不要去想她有多麼無助,但那沒用,她好想尖叫。
……
刹那間,她突然領悟,他硬不起來,不管他怎麼試,他就是硬不起來。
她錯愕的抬起眼,看見他臉孔扭曲而猙獰。
察覺她的視線,他抬眼瞪著她,惱羞成怒的發出挫敗又憤怒的低咆:“你為什麼這樣看我?不準這樣看我!”
他一巴掌打在她臉上,憤怒的咆哮著:“不準嘲笑我!”
她完全無法反抗,但他沒有因此停下來,他卯起來毆打她。
“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你這個婊子!賤人!”
她痛得幾乎無法思考,隻感覺他的拳頭如雨一般落下。
當另一記拳頭落下,她昏了過去。
這一次,沒有夢。
她再醒來,又坐在那明亮的房間裏,被打扮整齊,擺好了姿勢。
她感覺虛弱,身體隱隱作痛。
恐怖的是,她領悟到,這不是夢,這一切,都是真的,是現實。
過了中午,她被移動到完美整齊又幹淨的花房中。
夜晚來臨,男人又來,一切再次重複。
不要……不要……不要……
拜托……誰來救救我……救救我……
她在心中尖叫,用盡全力的呐喊。
但,日複一日,沒有人來。
她每天都被打扮好,像個玩偶一樣從這裏挪移到那裏,被擺放成生活的姿態,那些人會幫她洗澡、打扮,替她吊點滴維持她的生命,男人心情好時會親自幫她梳頭,甚至會強抱著她在水晶燈下跳舞。
這一切如此瘋狂又變態。
她從一開始的恐懼,變得憤怒,轉而麻木。
沒有人來。
她寧願自己真的是個娃娃,那樣她就感覺不到,感覺不到那個恐怖的男人,感覺不到這個世界。
之前她不知道哪一個夢比較可怕,她現在知道了。
已經知道。
她不曉得自己做錯了什麼,為什麼會遇到這樣的遭遇,她不知道為什麼在內心深處期待著,竟期望某個人會來拯救她。
日複一日,沒有人來。
沒有人。
沒有……
不知為何,她知道應該會有人來,她記得他,記得他小心翼翼的擁抱著她、細心嗬護著她。
她想不起他的臉,記不得他的名字,但她記得他。
她的人生不可能從當娃娃開始,一定有之前,一定還有,一定有那麼一個人,曾經那樣疼她、愛她、嗬護她。
她讓自己緊緊抓著這個希望,死命抓著。
日複一日,又複一日,再複一日——
沒有人來。
終於,有一天,她讓自己麵對現實。
他沒來,如果不是因為他隻是她虛擬出來的妄想,就是他已經死了。
恍惚中,她感覺熱淚上湧,滿溢。
高窗上,天是那麼的藍,陽光那般燦燦,她的世界卻如此陰暗。
絕望,將她緊緊包裹纏繞。
她閉上了眼,再也不願意睜開,不願意醒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