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二已經看得一愣一愣,想勸架,但思及己身如此單薄,他還是留條命孝順父母好了。
潘急道輕咳了聲,隨口道:“小二,剛剛的膳食再上個幾份,另外還要一份杏花糕。”這杏花糕是要給玲瓏解饞的。
“馬上來。”說著,小二一溜煙地跑了。
“玲瓏,這雙喜樓的杏花糕聽說好吃得緊,待會你嚐嚐。”潘急道讓她坐在大腿上。
“有我家葫蘆做的糕餅好吃嗎?”
“你家葫蘆?”他意會,抬眼看著那白發婆子。
“你也會做糕餅?”
“略懂一二。”
潘急道聽著,忍不住直盯著她。那聲音……未免也太像夕顏了吧。
他打量的目光,教衛凡心生不快。
“潘大人,還不趕快把我家女兒還來,你該不會打算拿官威強搶民女吧?”不拿葫蘆作文章,隻要把事轉到玲瓏身上,他就會自動地收回目光。
“我去你個強搶民女,別在我麵前演父女情深,你跟本就不疼玲瓏。”真不是他要說,他跟這家夥真的是天生八字不合,一碰麵要是不互損個對方兩句,就覺得渾身不對勁。
“我又是哪兒不疼?難不成還得疼給你瞧?”
“你要是真疼玲瓏,又怎會不曾給她慶賀生辰?依我看,你肯定是——”
“潘急道!”衛凡突地喝了聲。
他聞聲,未出口的話用力地咽下肚。
葫蘆微揚起眉,目光落在衛凡身上。沒給玲瓏慶賀生辰過……為什麼?
在眾人皆沒注意的當頭,衛玲瓏垂斂長睫,彷佛早已猜到潘急道未竟的話是什麼,但她隻是靜靜的,假裝不知道。
“玲瓏的生辰快到了,你要是不替玲瓏慶賀,我慶賀,成了吧。”潘急道撇了撇唇。
衛凡臉色冷沈,不睬他,徑自道:“玲瓏。”
聞聲,她乖地爬下潘急道的腿,小跑步地投進爹爹懷裏。
“玲瓏,聽著,往後爹爹要是沒答允,絕對別和你潘叔叔獨處。”衛凡沈聲交代,話語有幾分幼稚,但話中深意唯有潘急道明白。
他是在怕他哪天大嘴巴說出不該說的話……去他的,該不該說,難道他會不知道嗎?他剛剛不過是口快了一點,可終究也沒說出口。
“要是你沒事要說的話,我要走了。”衛凡平板的聲調,顯示他的耐性已經告罄。
潘急道沒轍地閉了閉眼,目光往他懷裏睨了下。
“葫蘆,去看禦門到底把馬車給栓好了沒。”衛凡淡聲道。
她猜想他們大概是要談論她不方便聽到的話,所以乖乖地走下石階。
“玲瓏,那兒有花,去摘一朵,待會給葫蘆。”
“好!”衛玲瓏聽他的口氣緩和了,抱著小小繡娃咚咚咚地下了石階。
潘急道盯著小丫頭的背影。
“你讓玲瓏待在湖邊,妥不妥?”這橋亭是架設在湖麵上,石階下自然就是湖畔,雖說店家刻意在湖畔栽種柳樹和杏花,但那樹間還是有縫隙。
“皇上提的那件事,你就當沒聽見好了。”衛凡話落起身。
“喂,你以為隨便說說,我隨便聽聽,皇上就不會怪罪嗎?”
“我已經跟皇上推辭了。”
“少來,皇上決定的事,豈你能推辭的?再者……你這回到底是怎麼搞的?那盧家不僅是和官員有所勾結,就連地痞都有交情,你趕盡殺絕,就不怕人家逮到機會報複?你死了就算了,可玲瓏呢?你可有替玲瓏著想?!”衛凡那事不關己的口吻徹底地激怒他。
他潘家在將日城也是富商,所以自幼也多少知道商賈要富,就得要黑白通吃,他就因為厭惡這事,才會離家考取寶名。
前幾日,聽皇上提起盧家一事,他頓覺不妙,四下打探才發現衛凡這回行事太過狠毒,一再設計掏空盧家根基,如今還挖了個大洞,等著盧家摔個倒栽蔥,這種不留活路的作法,根本就是在招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