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葫蘆眼角抽搐了下,已經不想再解釋了。

等甘草糖膏冷卻後,她便拿起菜刀輕剁著,盤裏的糖立刻裂成數十小塊。

和其他廚娘分享了甘草糖,其餘的她全都裝進束口小麻袋裏,跟廚娘吩咐做幾樣清淡小菜和粥給小姐後,便端著柿餅湯,直朝主屋的方向而去。

他的寢房,她從小到大不知道走過幾百幾千回,就算閉著眼睛也找得到。來到寢房前,適巧見禦門就守在門外。

她快步向前,將木盤直接遞給他。

禦門微詫地看木盤上的柿餅湯,還未開口,便又聽她道:“那小麻袋裏裝的是甘草糖,你多少吃點,可以鎮咳。”

聽她的嗓音沙啞,禦門這才想起主子昨晚的傑作,忙問:“你不要緊吧?”瞧他,竟忘了她身上有傷。

葫蘆輕輕地搖著頭。

“把柿餅湯拿給他喝吧,昨晚喝了那麼多酒,今天醒來頭不痛死才怪。”這道柿餅湯是專解宿醉的,小爺向來不貪杯,可是當年隨老爺在外學習做生意,總會被灌上幾輪,而她總是用這柿餅湯喂他。

要是他喝了這湯,還無法認出她是誰的話,她也隻能認了。

禦門死死地瞪著她,一連串下來,表情像是聽見了多不可思議的事。

卻啟口追問的瞬間,後頭的門板被人推開,隨即響起趾高氣揚的聲音,“早膳既然端來了,就趕緊端進來。”

葫蘆一愣,沒料到顏芩竟會在他的寢房內。

他的寢房……怎能讓她以外的姑娘家踏進?以往,就連丫鬟都不敢踏進他的房內,然而如今,他非但讓顏芩踏進書房,甚至連寢房也讓她踏入……不過才幾年的時光,心底已不見舊人了?

既是如此,當初為什麼要和她相約,一起埋下十年誓約?

他們寫好了十年後的願景,相約十年後開啟,而她曾偷看過他寫了什麼,那字字句句如今還曆曆在目,怎麼才一眨眼已是兩回事?!

如果他的情愛是如此短暫,為何他要耗費那麼長的時間等她長大?

“還愣在那裏做什麼?”顏芩話是對著禦門說,目光卻是落在葫蘆身上。

“我馬上送進去。”禦門暫且擱下疑問,端著木盤進房。

葫蘆見狀,搶在他進門前,硬是將柿餅湯搶過去,往後丟在廊階下。

鏘啷一聲,瓷碗碎落一地。

顏芩和禦門都被她突來的舉措驚愕得說不出話,而房內的衛凡也起身走到了門邊,沈聲問:“吵什麼?”

“表哥,這個醜丫鬟把早膳砸在地上。”顏芩並裝一臉驚駭地偎進他的懷裏,楚楚可憐地道:“像這種丫鬟,還是趕緊將她趕出府吧。”

聽她這般虛偽造作的嗓音,葫蘆燒起一肚子火,然發泄過後,突覺自己真是太激動,竟做出這般不合時宜的動作。這柿餅湯本來是用來喚醒他的,可一見顏芩,她便氣得不想讓他嚐了。

認不出她……算了,她不希罕了!

“你……”衛凡微眯起眼。

砸在地上的早膳,他看不清是什麼,但是顏芩既開口要趕她走,豈不是意味著她並非是顏芩帶進府的,而是二娘派來的人?

二娘到底是在打什麼主意?六年前他將她趕出衛家時,原以為她會回娘家盧家的,豈料她竟是住在城郊外的破茅屋裏。他曾試探過顏芩,知道二娘根本不曾回盧家,既是和盧家沒有牽連,派她進府又是為哪樁?

然,葫蘆哪裏會知道他曲折的心思,見他麵容冷深眯著眼,那眸色像是在怪罪她不知分寸,意味著他站在顏芩那頭……心,狠狠地抽痛著,眼淚噙在眸底,她卻咬著牙不讓淚滑落。

“發生什麼事了?”如霜從另一頭長廊走來,不解地看著在場幾個人,見禦門使了個眼色,她隨即轉向葫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