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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同樣望著門外,笑得一臉癡傻的禦門,衛凡忍不住出聲了。

“禦門。”

“是。”

“你說,那婆子為何會穿著葫蘆的衣裳?”

“……是嗎?”禦門佯裝不解地看著他。

“你在裝什麼蒜?”那裝傻的表情也太假了。

“不是,爺,我的意思是說……打從爺的生辰過後,咱們府裏的丫鬟都是穿著同款的衣款,為何爺隻獨獨發現了葫蘆的不同?”

“怎麼可……”能字被咽進嘴裏,因為他瞧見從門前走過的丫鬟,確實是穿著同款不同底色的衣裳,一個個將春暖花開給披掛在身上,顯得春光爛漫。

……他為什麼現在才發現?

不解忖著的同時,餘光瞥見禦門那想笑卻又不敢笑得明目張膽的模樣,教他眯起眼笑得邪惡地道:“去整理書架。”

“咦?”不要吧,爺的書架藏書可是有幾千冊的!

“去!”敢笑他,就要有付出代價的覺悟。

禦門無奈歎口氣。就知道會玩火自焚,可是……教他怎能不笑?爺就算千防萬防,叫自己別動搖,但同樣的性情,總會教爺上心的。

衛凡哪裏知道他在想什麼,抽回心神處理要務。

然而,不自覺的,心思總是會被那把銀鈴般的笑聲給吸引,雙眼總是不自覺地追逐著那抹身影,然後瞧見她連走在平整的青石板路上都會無故跌跤,教他驀地站起身——

“真是的,那天跌的傷都還未好,如今又跌倒了!”

瞥見禦門抱著書走來,看著門外,又是歎氣又是不舍。

衛凡涼涼地看他一眼。

“你倒是知道得一清二楚!”莫非禦門對這丫鬟婆子有意?沒來由的,這想法教他有些不快。

“如霜說的,說爺生辰那日,葫蘆的膝蓋上跌出一個口子,前幾日才結痂。”

禦門狀似沒心眼,卻不住地偷覷他。

他真的開始懷疑主子是大遇若智了,要不怎會提醒這麼多,他卻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是嗎?”想起那日,他還將她給踹下床,心底浮現隱隱約約的愧疚,再見門外,她又喜笑顏開,彷佛跌倒是再平常不過,壓根不必在意。

多可怕,就連這點也和葫蘆相似極了……

怎會如此?他不該做此聯想,可偏偏她的一舉一動,牽係著他。

更糟的是,他的眼像是被控製住了,一再違背自己的心,不住地追逐著她的身影,直到另一抹身影擋仕他的視線——

“表哥。”

那把刻意又造作的嬌喊聲,教他毫不客氣地別開眼。

衛凡的疏離和淡漠,在他生辰過後,顏芩早已發覺。雖說她該做的事都已經做得差不多了,但如果可以,她當然希望再多探得一點消息,等到往後盧家頂替了衛家,那麼她可就是真正的皇商之妻了。

所以,今日她特地托人到喜善堂買了糕餅。這家糕餅鋪聽說是以往衛家的丫鬟離開嫁人後,自行經營的。

“表哥,這家喜善堂的雪米糕聽說遠近馳名,我今日特地托人買給你嚐嚐。”

她將糕餅擱在他麵前,等他青睞。

她知道,這幾日表哥對那婆子有些關注,在百思不得其解的狀況下,她猜想也許是和她的手藝有關。

衛凡微揚起眉,一聽那名號便知道是府裏丫鬟經營的糕餅鋪子。然而為何這雪米糕卻沒有那般出色的香氣?

“表哥,嚐嚐嘛,很好吃的,味道絕對不輸咱們府裏那婆子。”顏芩熱絡地挽上他的手,纏著撒嬌著。

他任由她輕挽,眼角餘光卻發現門外有雙不悅,甚至悲傷的眸正注視著自己,教他猛地將顏芩推開,那動作之快,儼然視她為什麼毒蛇猛獸,彷佛她隻要多停留一刻,便會覺得自己萬劫不複。

心底有種說不清的罪惡感,好似顏芩的存在,代表著他辜負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