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手橫來,搶走湯匙。
“你真小氣!”姐怒了。
“喝那麼多酒,還吃這麼油膩?想死嗎?配醬瓜!”江品常凶巴巴。“沒常識!”
“唉喲,”老板讚歎。“是在老人家麵前放閃嗎?這麼關心女朋友喔?”
她嚷:“我才不是他——”
“她有男朋友了。”撇清得比她快。
“才沒有。”白雪否認,八字還沒一撇咧。
“是嗎?”品常揚起一眉。“不是正跟個大企業家打得火熱?”
“又還沒交往。”白雪踐兮兮地說。“我還在觀察他。”
“那就好……昨天你在電話中胡言亂語又發酒瘋,我還怕你要解釋很久——”
“什麼——”抄出手機,打開電源,看見十幾通越洋電話。發酒瘋嗎?我說了什麼?我到底對王朔野胡扯什麼啊?我的白馬王子、我的形象啊——姐龜裂了……
“你為什麼不阻止我接電話?”
“我想你大概很想唱歌仔戲給他聽,真有才啊陳白雪。”江品常惡意地笑著,還豎起大拇指。
歌仔戲嗎?嗚——丟臉死了,教她以後哪有臉見王朔野?
他可能從此不理她,因為她是個會發酒瘋的女人,怎麼配得上大老板?
都老爸害的,自從被老爸陰了,她驚嚇過度後,好姻緣就這麼毀了。這是業障,業障啊!吃粥吧,事情不可能更壞了。
白雪萬念俱灰,垂頭喪氣喝白粥。隻能配醬瓜嗎?好,就配醬瓜跟豆腐乳吧,豪門夢碎,她還是繼續習慣這種儉樸的生活。要來複習梭羅寫的《湖濱散記》,也許以後可以學著自己種菜養雞,過著自給自足的清淡生活……
老板吃完早餐。“阿常,我們早點去收電器。你三點不是要去盲——啊!”被品常踢一腳。
白雪抬頭,看老板一臉無辜。他幹麼踢老板?是有什麼話不能讓她聽?江品常要去哪兒那麼神秘?
品常瞪老板一眼,起身。“我們走吧。”又對白雪說:“我們去收電器,你吃完把門帶上就可以走了。”
“喔。”
他們離開。這麼放心讓外人待著喔?這地方也太自由了。
白雪扒著白粥,看著那鍋鹵肉,想到三千八的和牛宴。
“不管不管我要吃你的肉!”哼哼哼,掀開鍋蓋。“看你煮得是有多難吃!”
舀一大瓢丟碗裏,吃一口——
轟,她呆掉。“媽……”媽媽回來了?怎麼可能!再吃一口。震驚,站起瞪著那鍋鹵肉。
為什麼?江品常煮的鹵肉,有媽媽的味道?
白雪哽咽淚湧,一陣心酸呀。就是這種古早味的鹵肉,帶有一點八角的香氣。想到媽媽曾經用這拿手菜請過沉檀熙,甚至為了感謝沉檀熙推薦爸參加繪本比賽,送過好幾盒給獨自在外住的沉檀熙。
沉檀熙吃著媽親自料理的鹵肉,跟爸亂來時,是什麼心情?!
可惡的女人!我要滅了你!先把肚子鶴飽飽,再回去殺外敵!
白雪按著肚子,弓著身,好難受地一路拖著腳步返家。可惡,用鹵肉報複頂級和牛這主意不好,胃好難受啊!搭電梯上樓,站家門外,白雪吸吐幾次,鎮定自己。該麵對的逃不了。這是她家,絕不讓步!
好,來戰吧,沉檀熙!
拿出鑰匙,用力插進鎖口,用力開門,好氣魄地將門甩上——
沉檀熙你出來!
怎麼回事?白雪慘遭二次打擊。
現在什麼情況?才經過一晚吧?怎麼不認得自己家?
客廳沒人,但電視沒關。屋內冷氣開著,但落地窗沒關,冷氣外泄,月底電費一定相當可觀!地板散落的,是她原本靠牆放的空白畫布,畫布上是幼稚的圖畫,死小孩!她的顏料盒被打開,粉彩筆散在地上。
太過分了!為什麼擅自動她東西?筆記電腦也移過位置!
白雪奔進廚房,流理台內是使用過沒洗的鍋碗瓢盆。還煮她的東西吃?!
“沉檀熙!”白雪衝進書房,床鋪淩亂,空無一人。“沉檀熙?”屋內搜尋,不見蹤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