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章 變幻莫測(1)(1 / 3)

分水墩上,黃龍真人與妖妃的鬥法已經僵持了有很長一段時間了,那柄飛劍也已穿過玉鐲大半。看到妖妃的臉毫無半點血色,白得嚇人,眼看長劍就要刺入她的心口,我又是高興又是擔憂,高興的是敵人終於要伏誅,擔憂的是妖妃詭計多端,怕再起波瀾。

果然,妖妃見情形不妙,知道是她末日到了,像是使出了最後的殺招,一咬牙,將一口鮮血噴在了玉鐲之上。那玉鐲本已是十分黯淡,被血一灑,立刻發出妖異的紅光來,竟又將飛劍往回頂出了數分。

真人笑道:“沒想到你還留了這麼一手,也好,看你還有多少血可以噴。”兩手相合,中指豎起相抵,節屈如劍形,做了一個奇怪的手勢,後來我才知道那個叫做大日如來手印,是佛門的術法。那飛劍清嘯一聲,嗡嗡不絕,旋轉著朝玉鐲中間刺入。妖妃隻得再噴了一口血,方能頂住。就這樣,真人每結印一次,妖妃就噴一口血,這樣反複了七八次。到最後妖妃身上已是血點斑斑,如同染了千萬片桃花一般,身體已是搖搖欲墜,像是隨時都會跌倒。翼王小聲對我說道:“妖女敗局已定,今天可是逃不了了。”我撿起匕首,握在手中,隻要她道行一廢,我就過去刺她個透心涼。

妖妃再也支持不住,雙膝一軟,跪倒在地,用微弱的聲音乞求道:“真人請手下留情啊。小女子願降,任憑真人處置,隻求能饒我一條性命。”

真人見妖妃投降,也就收了飛劍,然後說道:“這拘魂環邪氣太盛,我要將它帶回鎮龍山去,與佛宗的師兄一起超度那些亡魂,你把它交給我吧。”妖妃身子一震,看樣子十分不舍,但又不敢不依從,隻得乖乖將那紫玉鐲獻上,看樣子憤憤不已。真人接過那個紫玉鐲,放入懷中,又說道:“之前我便說過,要廢去你的道行,從頭修煉,可否?”

妖妃一咬牙,隻得點了點頭。真人就拿了黃符一道,貼在妖女額頭上,剛要念咒。就聽見頭頂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咒下留人!”我第一念頭便是妖妃的幫手到了,怕救了妖妃去,忙搶上前一步,攔在前麵,將匕首對外,嚴陣以待。

我抬頭,就看見一個披著綠色鬥篷的女人站在樹枝上,鬥篷遮住了大半了臉,看不清樣子。妖妃看到那女子,驚喜地叫道:“師父,師父,快來救我。”

黃龍真人一臉凝重,看來那個女人應該是一個極厲害的角色。我聽見真人高聲道:“原來是神女宮主親自來了,老道未能迎接,還望宮主不要見怪。”那個神女宮主也高聲說道:“黃龍,我們神女宮並沒有得罪你們和合門,為何對我門下弟子如此逼迫?”那聲音冷冷的,充滿了不可一世的傲氣,似乎並沒有把真人放在眼裏。

我也不知道那個什麼神女宮有多厲害,但是看到真人聽到她的問話,神色裏似乎帶著些慌張,但是隨即平靜下來,笑著說道:“老道可不敢逼迫宮主的弟子,隻是這位柳姑娘在太平軍中似乎做了些濫殺無辜,傷天害理之事。所以老道也就倚老賣老,教訓她一下。”

宮主冷笑一聲說道:“我的弟子犯了事,自有我處理,何須你越俎代庖?”說話一點都不給真人情麵。這時候翼王大聲叫道:“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誅之。俗話說家醜不外揚,焉不知宮主會護短,包庇縱容弟子?”

宮主好像被翼王的話激怒了,厲聲道:“黃龍,你就是這樣管束你們門下弟子的?毫無長幼尊卑之分,你倒說說看,我神女宮何時成了邪魔歪道了?”

真人忙擺手道:“神女宮怎麼會是邪魔歪道呢?宮主是誤會了,江湖上誰不知道神女宮門規森嚴,怎麼會去做傷天害理的勾當呢?柳姑娘在天京城裏麵煽風點火,挑撥離間,殺害婦孺,修煉邪器,這樣的人怎麼會是神女宮門下呢?就算是以前是神女宮門下,一旦宮主知道她的所作所為,一定會將她逐出師門。堂堂名門,怎麼能容納這種邪惡之人呢?宮主,你說是麼?”

我聽見真人的話綿裏藏針,宮主聽後,也隻得點頭說:“那是自然。倚霜,我讓你埋伏於天京城內,是為了協助曾國藩剿滅長毛。你且一五一十跟為師講清楚,是否真的做過傷天害理之事?”

妖妃哭道:“弟子隻是一介女流,深入虎穴,裏應外合,沒有死在洪秀全手上已經萬幸了,怎麼還敢害人呢?師父千萬不要聽他人胡言亂語啊。”

宮主輕輕一抬腳,也不見她有何動作,就已經飄然落在了地上,離我還不到三尺。我偷偷看去,她的鬥篷壓得很低,好像存心不想讓別人看見她的樣貌,隻露出幾綹烏黑的頭發,懷中似乎還抱著一個小小的包袱,卷成一個小筒的樣子,也不知道是什麼古怪的事物。她上前幾步,伸手按住妖妃的肩膀,低聲說道;“倚霜,你老實告訴師父,在天京的時候到底有沒有做了不該做的事情?要是真的做了,師父秉公處理,絕不包庇你;若是沒有做,師父也不會讓人冤枉你的!”

妖妃自然是連連搖頭,將做過的壞事推的一幹二淨。我看在眼裏,氣在心裏,要不是一邊的翼王攔著,我早就衝上前去一刀捅死她了。宮主站起身來,對真人說道:“看來這事一時難以決斷,不如讓我帶她回去,詳加審問,再給你們一個交代,你覺得如何?”

真人欲言又止,最後重重歎了口氣,恭敬地說道:“那就這樣吧,相信宮主一定會秉公處理的。畢竟柳姑娘是神女宮的弟子,和合門也不方便太深入,希望宮主明辨,不要辜負了那數萬慘死的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