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準備好了,急急便上分水墩去。日光暖暖地,正照在殘頹的小島上。雖然已近正午,但是那個地穴中透出的陰寒之氣是如此強烈,凍得人簌簌發抖。袁度四處查看了一番,不見有絲毫魔氣,看來怨羅刹並未在此。
崔元之望著洞口,一麵發抖一麵問道:“這麼冷,我們真的要下去?”
袁度點了點頭道:“當然,不過還是等到午時三刻,陽氣最旺之時再下去為好。你先歇會,我四處看看。”崔元之便依言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袁度心裏還想著太白珠,怕是散落在哪個角落裏,就四下搜尋了一番,將那些瓦片磚頭一塊塊掀開來看,毫無發現。心下感到大是奇怪:“必定是被人拿了,那時外麵就隻有張氏兄弟和招娣,難道是他們中的一個?莫非還有我未曾發現的人?抑或王玄一根本沒有死?”袁度用了地搖了搖頭,王玄一自爆而死,這是造假不來的。要是當時在分水墩上有第四個人的話,那個人的功力應該不在自己之下,否則也不會發現不了。
“若是真的是別的覬覦真龍氣的高手話,那麼他也不該拿太白珠,因為關鍵的尋龍術還在我袁度手中,他拿到引龍的神珠,就好比拿到了鑰匙,可以他連門在哪裏都不知道,如何去開門?那個拿太白珠的人是為了什麼呢?”袁度也感到十分疑惑,不由得喃喃道,“到底是誰藏在這裏呢?”
崔元之還在玩弄那顆赤心珠,見袁度眉頭緊鎖,苦思冥想,似乎遇到了一件十分難解的事情,又聽見袁度說話,還以為他發現有敵人藏在此處,要對二人不利,忙對赤心珠說道:“珠子啊珠子,快把藏在這裏的人給打出來吧。”
赤心珠騰空飛起,打穿了屋頂,直飛向上,就聽見三樓頂層一個女子的聲音尖叫了一聲,接著“宕”一聲,像是珠子打中了什麼兵器,接著又倏地回到了崔元之手中。但是,隨之跟在後麵的是一團白影,從文昌閣頂落了下來,應該是上麵的人受傷失足墜下。
崔元之叫了聲不好,疾步搶上,正好將那人接在懷中。原來是一個穿白衣的年輕女子,樣子不過二十五六,應該是十分美貌,但是此刻她卻是花容失色,雙目緊閉,像是暈了過去。崔元之大急,將那女子輕輕放下,然後朝袁度連連叫道:“袁大哥,這可怎麼辦,那珠子不長眼睛,打傷了這位姐姐。”
袁度走過來,把了把脈,然後笑道:“沒事,應該是嚇到了,閉了氣,你的赤心珠大概被她兵器擋掉了。你可以推拿下她的後頸,應該很快就可以醒過來了。”
“啊?”崔元之很是為難,“我給她推拿?”說是這樣說,隻好伸出手,將女子輕輕扶起,用右邊胳膊挽住,然後將她頭發輕輕分開,露出脖頸來。崔元之看到那女子如玉般白皙的肌膚,竟不好意思去觸碰,左手高高舉著,一張臉兒漲的通紅通紅地。正尷尬間,女子嚶的一聲,醒了過來。崔元之這才舒了一口氣。
那女子一睜眼,看到自己正被一個少年摟在懷中,不禁滿臉羞紅,跳了起來,啪的一聲,崔元之臉上頓時高高浮起了五根紅指印。
“你——打我幹什麼?”崔元之捂著臉,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白衣女嬌叱道:“你還說!小小年紀,怎麼行事如此下流?你這登徒子,妄想輕薄我!信不信我一劍殺了你!”此刻她柳眉倒豎,粉臉含威,眼眶中還噙著淚花。崔元之忽然變成了啞巴,低下了頭,不再說話。
“姑娘,你誤會了。我這小兄弟是見你掉下來,去接住你,要不然你早就頭破血流了!”袁度在一旁解釋道。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是串通好的,若非我醒得快,早就遭你們毒手了!”白衣女不依不饒地說道。
袁度無語,畢竟都是崔元之的赤心珠惹的禍,他斜眼望去,見崔元之一張臉紅得快要滴出血來,但是還是乖乖地縮在角落裏,不說一句話,不禁覺得他的行為有些古怪。袁度略略想了一下,大概猜到了其中的原因,就微微一笑,不再說話,慢慢地走到外間去了。
白衣女見兩個人都不說話,更是氣憤不已,恨恨地說道:“你們兩個以後千萬不要讓我再遇見,否則本姑娘見一個殺一個,見兩個殺一雙!”說完轉身便走。
“這位姐姐,”崔元之忽然叫道,“請留步。”
白衣女冷笑了一聲,轉身道:“就知道你這個下流胚子會忍不住,真的是想找死了!”說完,也不待崔元之解釋,拔劍就朝他的喉頭疾刺。崔元之沒想到白衣女會對自己下殺手,一來驚駭,完全沒想到去躲,二來也是自己修為尚淺,也沒有能力去躲。這一劍真的是來得太突然了,不僅崔元之沒法躲避,就連袁度也未曾想到,一時反應不過來。但是當袁度意識到那女子居然是對崔元之下毒手,心中大急,忙想趕過來阻止,但隔了大約兩三丈,終究來不及,他暗暗叫糟糕,崔元之是萬萬不能死的。
眼看白衣女的長劍就要刺透崔元之的喉嚨,就見一點綠光飛來,正打在劍身無鋒處,兩相撞擊,又是一個極響的“宕”。這一擊之力是如此強勁,白衣女的長劍竟然拿捏不住,脫手飛出,釘在了屋梁上。但她應變也極快,一擊失敗,馬上飛身上梁,拔出長劍,頭也不回,從屋頂的那個破洞中直躍了出去,轉眼就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