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度走上前,朝那黑蛇行了一禮,恭敬地說道:“多謝神君指點,不敢有勞。”那黑蛇點頭為禮,又重新爬回那小門中,門又重新閉上。袁度等那光完全消失後,方伸手朝著黑蛇停留之處探去,果然此處的石板如同豆腐般,柔軟無比,再探入半尺後,觸手溫暖,似乎是一個人體,知道定是崔元之不錯,用力一拉,將其拉出了地麵。
袁度將那人平放在地上,輕輕拍著他的臉頰,一麵低聲叫道:“元之,醒醒,沒事了。”崔元之長長地籲了一口氣,醒轉了過來,用微弱的聲音問道:“是袁大哥麼?你也被那蛇吞了?”
袁度又好氣又好笑,重重地在崔元之頭上拍了一記,責怪道:“你還說,胡亂動手動腳,要不是我及時下來,你就該在石頭下麵躺一輩子了。我們還是先上去再說吧,你現在覺得如何,有力氣麼?”
“這裏那麼黑,我們怎麼找得到繩子啊。”崔元之伸手胡亂地摸著。
袁度又在他手上打了一下,低聲喝道:“盤膝坐下,運氣三個周天。”崔元之依言坐下運動,片刻後睜開眼來,欣喜地說道:“咦,怎麼有光了。袁大哥是你開了個天窗麼?”
“那是你自己元神的慧光,”袁度指了指垂下的繩子說道,“看得見繩子了麼?快爬上去吧。”
崔元之點了點頭,得意地說道:“那當然,我現在比點蠟燭還看得清楚呢。”一麵說著,一麵去握繩子,忽然臉色一變,跑到袁度身邊低聲說道:“繩子在抖動,像是有人在下來。”
袁度也看到了,指了指頭頂的鐵鏈道:“不知道下來的是友是敵,我們先去那盒子裏躲起來再做打算。”說完腳一點,便已躍入了盒中,不發出一點聲音。崔元之卻無此造詣,隻能跳起來拉住鐵鏈,然後挺翻上去,直弄得鐵鏈一陣亂響。幸好地穴很深,估計聲音傳不到上麵。
過了一會,兩人才聽見下來的人落地的聲音,極輕,然後便是四處走動,並有亮光。崔元之悄悄從鐵盒邊上探出頭來,隻見一個人,身穿白衣,正是剛才在分水墩上誤會自己的那位姑娘,隻見她一手舉著火把,一手擎著長劍,四處張望。崔元之怕被發現,忙又伏倒,心中大是奇怪,她為何會下來此處呢?
就聽見那女子自言自語道:“我明明看到他們下來的,怎的兩個人都不見了。莫非這裏有古怪?”
崔元之聽見那女子如此說,心中微微一顫:“聽這位姐姐說,像是一直不見我上去,心中擔心,這才下來的,莫非她下來是專程找我的?這倒是讓人心喜啊,看來她定是原諒我了。”想到此處,心頭不覺一熱,臉了登時紅了起來。又聽見那女子繼續說道:“那小賊如此輕薄我,等我找到他,必定要將他一隻手切下來方解氣!”崔元之聽到這句話,如同被澆了一盆涼水一般,心下大是焦急,這真的要解釋清楚,否則誤會會越來越大的。正想間,腦袋被袁度輕輕拍了下,聽見袁度低聲在耳邊笑道:“你這小賊,連帶我都被誤會成淫賊了,真是害人不淺。”崔元之的臉更紅了,火辣辣地,就像是要滴出血來一般。
正在此時,忽然聽見那女子驚奇的叫了一聲:“這個小房子雕琢著如此精致,倒也可愛的緊。”崔元之聽見這句話,猛地一下站起身來,大聲叫道:“姑娘你可千萬不要敲門啊!”他這一叫不要緊,倒把另外兩個人嚇了一大跳。
“淫賊!原來你在此處,取你狗命!”那女子厲聲叫道,將手中火把往石縫中一插,縱身躍起,長劍指處,直朝崔元之喉頭刺來。崔元之忙放出赤心珠,將劍尖打偏,那女子身形一滯,便往下落,但是她毫不慌亂,伸手在鐵鏈上一按,身子又輕飄飄地飛起,長劍一抖,化作數十個劍尖,又朝著崔元之心口刺去。
那女子知道寶珠的厲害,因此故意將劍尖幻化出數十個虛影,好讓崔元之打不準。她隻道隻要騙過崔元之即可,卻沒想到這少年連基本的禦劍之術都不會,這等高深的幻影術法卻是拋媚眼給瞎子看了。崔元之見數十個劍頭在麵前晃動,心中大是驚惶,臉上卻強作鎮定。就聽見“宕”的一聲,赤心珠準確無誤地從幻影中分辨出了真正長劍,將劍尖蕩開,正貼著崔元之的左肋擦過去。崔元之登時嚇出一身冷汗,不過他還是勉強笑了一下,低聲說道:“姐姐你的劍法好生厲害啊。”他原意是想誇讚一下對方,可在那女子聽來是對自己天大的諷刺與嘲笑,仿佛是說此等花俏無用的招式不值一提,不覺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厲聲叫道:“小小年紀,多行不義必自斃,就算你法力通神,也決逃不過天譴!我祝飛雪今日落在你手中,來日化成厲鬼也要找你算賬!”說完拔劍便朝自己頸中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