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曾聽師父提過真龍氣,說是稟天下龍脈精華而生的仙物,對於修道之人來說有極大的好處。可是到底怎樣才能找到真龍氣,我師父也不是很清楚啊。”崔元之撓頭說道。
“《尋龍譜》是我袁家不傳之秘,外人怎麼會知道?要得到真龍氣,需得天時地利人和。找到真龍氣後需要將其定住,不讓它逃跑,這第一步就已是極難了。那真龍氣有質無形,並非普通之物,要想將它留在一處,除了許家家傳的定龍針外,隻有玄龜頜下的那個天帝之印了。其後還要經過許許多多的步驟,方能采吸真龍,能有這樣經曆的人從古至今,隻有軒轅黃帝一人成功過,你說是不是很難很難?”
“乖乖,好麻煩啊。”崔元之吐舌道,“袁大哥你想要得到真龍氣,這成功的幾率也太小了吧?”
“就算是有萬分之一的希望,我也要盡全部的努力。”袁度堅定地說道,“我在我妻子的棺木前發過誓,就算是賠上我這一輩子,也要找到真龍氣去複活她,所以這兩件寶物我是絕對不會給別人的。”
崔元之歎了口氣,黯然道:“袁大哥如此癡心,袁大嫂真的沒看錯人啊。或許上天正是要讓你們夫妻曆經這一番磨難,才能白頭到老,生死與共。袁大哥,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真龍氣的!有什麼要幫忙的,我在所不辭!”他一麵拍著胸脯,一麵大聲說道。
袁度笑著拍了下他的腦袋說道:“我隻要能太太平平將你送回峨嵋就是老天庇佑,隻盼這一路上你少給我闖點禍就成了。時候也不早了,我們快上去吧。明日一早我們就啟程去金華道。”
“金華道?去那邊幹什麼?”崔元之有些不解。
袁度輕輕鑿了下崔元之的額頭,笑罵道:“你這小子,從來不用心聽我說話。揚州的大禹水道入口就在金華道的蘭溪邑,我們要走地下去峨嵋,當然從那裏進嘍。”
兩人沿著繩子慢慢攀了上去,原來外麵已經是日落西山,昏暗一片。那繩子一端係在一根石柱上,邊上的石板被人用劍在上麵刻了個“謝”字。崔元之笑道:“看來祝姐姐雖然不想見到我們,但禮數卻不缺,人還真不錯。”
袁度笑道:“是啊,她和你一個童女一個童男,八字倒也相配得緊。”
崔元之的臉一下子竄紅了,嗔道:“袁大哥休要亂說,我可沒有別的想法。再說她八字純陰,我八字純陽,是相衝的哦。”
“哈哈,還說你沒別的想法。”袁度撫掌大笑起來,“純陰純陽相克相生,一輩子會糾纏不清的。”說道此處,忽然湊過去低聲說道:“要不要我幫你催動一下紅鸞天喜入宮?”
“袁大哥!”崔元之急得快要跳腳了,“你嘲我沒什麼,可別汙了人家祝姐姐的名節。”
袁度見崔元之急了,方停止了玩笑,與他一起,抬了幾塊石板將洞口掩閉,又加了幾道封印於其上,又怕被人發現,胡亂堆了些碎木亂石,其間崔元之一句話都不說,隻顧低頭幹活。
袁度見崔元之的模樣,知道他心中猶在生氣,就拍了拍他肩膀說道:“好好好,我不說了。適才我胡言亂語,這廂給你賠罪了。”說完便要作揖。
崔元之忙攔住,低聲道:“我又沒生氣。這邊事都忙完了,我們快點回去吧。”
袁度見崔元之似乎已經不再生氣了,便放下了心。兩人遂上了小舟,搖回鎮上而去。
第二日一早,袁度就將東西收拾停當,將張恩溥的桃木劍用匣子裝好,等崔元之行功完畢後,送到鎮西郵局寄往上海天師府,一切都安排好後便準備出發。崔元之又給爺爺燒了些紙錢,畢竟要離開自己從一出生就生活的地方,心中不免有些傷感,他在墓前暗暗發了誓,定要消滅怨羅刹替爺爺報仇,方擦了眼淚,和袁度一起往南而行。
江南的秋天快要過去了。一路上,隻見寒風吹過,黃葉紛飛,那些樹,那些草仿佛都走到了生命的盡頭般,褪落了一身的芳華。天地間留下的仿佛隻有淒清與慘淡——這一路或許將會是十分坎坷崎嶇,可他們還是要走下去。前路茫茫,也正如同他們兩人的命運一般不可預知。
正是:“蕭蕭下木葉,漠漠揚孤篷。淒淒流殘日,瑟瑟舞金風。衰荷已槁槁,寒菊猶錚錚。江南秋已盡,何處覓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