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七年,天下大旱。

皇權勢微,有名無實。

朝政被世家大族把持,魏國邊境遊牧民族屢屢犯境。

異世降臨,衝破舊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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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家村

尋常深夜,蟬鳴跟蛙叫聲交織在寂靜的村莊裏,繁星點點,月光灑在青石板路上,映出淡淡銀光,空氣裏彌漫著泥土跟桂花清香,微風吹起樹葉沙沙響像母親哄睡時輕哼的搖籃曲。

陳歲安側躺在床上,眼睛專注地盯著屏幕,光照射在臉上映出了她清秀容顏。

伴著公雞打鳴聲,村裏狗吠聲也越來越大。她伸了個懶腰,嘟囔著今天好像更熱了,一腳踢開身上的夏涼被,翻了個身,繼續津津有味地看手機裏的直播解說。

沒等她看一會,樓下突然傳來一陣急促敲門聲,還伴隨著焦急喊話,

“安安——安安——”

“你睡了沒?有好幾頭野豬進村咯,不知道咋停電了,電話也沒信號咋回事啊?”

聽聞,陳歲安端坐起身,手機中直播依舊,信號顯示處卻無一格信號,以為是係統出錯,手指在屏幕上滑動,切換著不同直播,來不及深思,樓下聲音愈加響亮。

她迅速翻身下床,本能地借著屏幕光線去摸床頭開關,摸索幾下未見反應,這才憶起大伯所言停電之事,無奈隻得開啟手機手電筒,尋找鞋子匆匆穿上,噠噠地向樓下奔去。

住在一樓的沈老太已經打開門,客廳中站著一個微駝背漢子,其黝黑的麵龐上,恐懼與焦急交織。

此人正是陳家村二房組長陳木生,按輩分,陳歲安應喚他一聲大伯。

陳歲安拿起旁邊凳子安撫他坐下才緩緩出聲,“大伯出啥事了?你仔細說說。”

陳木生抹一把額頭細汗,緩下心神道:“不知道咋回事,我家菜園子進了好幾頭野豬,剛才起夜,拿電筒像往常一樣掃掃周圍,老遠看到幾雙反光眼睛,開始我還以為是狗呢!仔細一看嚇得鞋子都丟了,那體型比我家喂了三年的老母豬還大一倍。”

憶起剛剛見到的野豬,陳木生咽了咽口水,顯然是被嚇得不輕。

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體型野豬,還一下子好幾頭,豬可是雜食動物,村裏大部分都是老人跟小孩,可不敢拿他們性命開玩笑。

偏偏今晚還停電了,電話打不通,這野豬不知該如何處理,前兒個,聽說茶山村有野豬糟蹋莊稼,被村民偷偷打死吃了,不知是哪個該背實的舉報上去,不光被拘留,村幹部還寫了好幾篇檢討。

沈老太聽得膽戰心驚,下意識捏緊手裏拐杖。

要知道現在家養豬吃得好,平常家養豬就有三四百斤,更別說下崽的母豬,五六百斤都正常,兩倍那得有千把斤了。

盡管沒信號陳歲安仍是不死心,幾次嚐試緊急撥號,終以失敗告終。

她沉思片刻,隻得用老辦法,“大伯你先別回去了,跟我去挨家通知幾個叔伯,抄上家夥,記得帶上銅鑼跟炮火。”

“奶,你把門關好了。”說完陳歲安換上帆布鞋,跟著陳木生出了院子。

“欸!你小心點可別湊近了,拿根木棍,小心有蛇。”

沈老太心神不寧看著倆人走遠,進屋把門栓好,看來今晚是沒法睡了,孫女不回來她不放心。

停電沒信號加上還是大半夜,幾頭野豬想要人力製服是不可能的,隻能試試弄出大動靜驅趕,等天亮了再去縣裏問問,讓官方給個章程,這太危險了。

踏著月光,倆人順著馬路敲響周邊人家大門,犬吠聲更大,深更半夜隻有路旁太陽能路燈發出微弱光芒。

陳木生拿著電筒的手抖得厲害,不安地左右掃射著,冷汗浸濕了後背,白著臉問道:“安安,能行嗎?要不要通知你愛國叔一聲,或者天亮了進城喊人來弄?”

陳愛國是陳家村的村主任,年輕時在部隊上待過。

陳歲安一臉凝重,“現在跑去對麵哪裏來得及,待會聽到動靜自然知道了,我也想等明天打電話叫人來,就怕有人起夜撞上,咱們不殺豬,在外圍弄點聲響嚇跑就行。”

“可惜我家那一園子菜,你大伯娘天天灑水,眼看能吃了,這下子得霍霍完。”

陳歲安無奈看他一眼,剛剛還嚇得不輕,這想起莊稼啥都忘了。

“也不知道那幾頭野豬平時在哪,好些年沒見著了,更別說那麼大,可別把我家苞穀地霍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