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山上玉米地陳木生擔憂不已,一年到頭就盼著這點收成,眼看下個月就能收了,要是被霍霍,不光家裏養畜冬天不好過,孫子零花錢怕是也會沒著落。

聽他提起地裏苞穀,陳歲安擔憂看向山上,山上的雞場跟豬場不知咋樣了。

耳邊聽著狗越發吵鬧的聲音,陳歲安看向村尾方向臉色更加凝重,朝陳木生說道:“大伯,我們兵分兩路,你去春南叔家借個喇叭,這動靜越來越大了,別有人出來查看傷到人。”

還好陳春南家平時會去街上賣些吃食,不然這一停電手機沒信號,都不知如何快速通知,用老辦法敲鑼打鼓反而怕村民出來查看。

“欸欸,你注意安全。”陳木生答應完,提步小跑去借東西。

這一年他已經習慣聽指揮,要不是有安安,村裏日子不會這麼紅火,跟著聰明人走就行。

陳歲安挨家挨戶敲響了幾家大門,稍微警醒的人家已經醒了,因為停電沒敢出院子,都在觀望,狗叫那麼嚴重還以為小偷進村了。

聽見拍門聲,漢子打開門,好奇問:“安安,出啥事了,咋不打電話?”

“一句話兩句話講不清楚,抄家夥邊走邊說,屋裏有炮火沒?全部帶上。”

“有,有,我去拿。”漢子說完轉身就往堂屋走去。

陳歲安朝旁邊的女主人交待道:“伯娘,有野豬進村了,你們把院門鎖好別出去,特別是娃娃看好了。”

“野豬?咋會有野豬進村,好些年沒見著咯,殺了吃請全村吃殺豬肉。”

女主人詫異絲毫不見緊張,反而躍躍欲試,恨不得現在就去殺豬現場圍觀。

陳歲安滿臉黑線沒好氣道:“吃殺豬肉,我看要吃人肉,好幾頭七八百斤重的野豬,人碰上能不能活下來還是問題。”

這時,漢子拎著個塑料袋出來,裏麵大約有幾斤小鞭炮跟幾顆大鞭炮,“夠不夠,不夠再去你二爺家問問,要七月半了家家戶戶都有,湊一湊管夠。”

“夠了夠了!三伯你快點,我去隔壁喊一下二伯。”

沒等她繞到隔壁院子,圍牆裏探出個人頭來,啞著聲音問,“安安,出啥事了?”

“媽呀!二伯,也不打個手電筒,你要嚇死人啊!”陳歲安抬起空閑的左手拍在胸口,顯然被他嚇得不輕,沒好氣道:“正好你起了,趕緊幫我去喊喊旁邊幾家,帶上家夥跟我走……”

一大群人帶著工具氣勢洶洶直奔陳木生家方向而去,路上還撞上陳木生拎著喇叭跟幾個漢子。

“突發情況,請各位居民關好門窗不外出……”

原本凝重的氣氛被重複的話語打破,別說安靜待屋裏了,這會家家戶戶把娃娃鎖在房裏就打著手電筒跟在他們身後。

隨著隊伍不斷壯大,其他人絲毫沒有緊張感,反而陳木生惴惴不安,那麼多人野豬竄出來撞上人不堪設想。

陳木生提高聲音苦口婆心勸道:“大夥回去吧,不開玩笑,那野豬六七百斤重……”

“怕啥,木生你年紀越大膽子倒越小了,前些年咱們還抓了一頭你忘了?今天可別讓它跑咯,明天全村開席。”

陳木生見勸不過重重地歎了一口氣,不知所謂啊。

大夥手裏開著不是強光手電筒就是手機手電筒,說話聲音也很大,那陣仗可想而知,陳歲安掂了掂手裏的鞭炮,見沒有老人小孩,到底沒開口阻止,都是成年人了所作所為自己負責就行。

陳家村在一個幽靜的山穀之中,四麵群山環抱,宛如一道天然的屏障,寨子巧妙地坐落於半山腰上,好似一座懸掛在山間的空中樓閣。

通知差不多陳歲安示意把喇叭關了,寨子不大就幾十戶人家,沒一會就到了寨尾,大約是聽見有人來了狗叫聲越發起勁。

陳歲安打開塑料袋,交代道:“把炮火分了,抽煙的一人手裏拿些,待會不對勁就扔出去,記住了我們目的是把野豬嚇走。”

狗叫聲那麼大,大多數人沒了剛剛吊兒郎當,老實地拿起鞭炮。

月光下樹影婆娑,風吹起樹葉響起沙沙聲,隻見四頭野豬在園子外小路上,一公一母非常警惕,中間兩隻小一些的野豬在地上歡快拱著。

眾人倒吸一口氣,那頭大的野豬體型大約跟普通黃牛大,那鋒利的獠牙,眼裏閃爍著凶光,模樣猙獰令人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