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她淚如雨下,盡管就在他懷裏,依舊驚悸難安。

“沒事了,沒事了。”他輕聲安撫著,長睫掩去他眸底的殺氣。

這一刻,他隻想好好處置那些皇族,管他是不是成為誰的棋子,隻要能讓那幾個男人從此消失,就算要他把心賣給惡鬼都可以!

“四爺,我好不舒服……”

“沒事的,我已經讓你服下解藥,睡一覺就沒事了。”話落,身後傳來腳步聲,慕君澤將她安置在錦榻上,拉起被子將她蓋妥,才回頭從向臨春手中接過水盆和一盅冰。“臨春,到綺麗齋看豔兒處理得如何。”

“是。”

待向臨春帶上門,他才將冰包裹在手絹裏,敷上她紅腫的麵頰,再將沾濕的布巾擰幹,輕柔地替她擦拭身子。

“不要……”她猛地張開眼,半是羞怯半是驚恐地阻止。

“隻是要讓你身上不再發熱,別怕,我不會做什麼。”他連被子都沒掀開,就怕她更恐懼。

“嗯。”雖這麼應著,可她的手依舊擒著他,像是怕他有進一步的動作。

好一會兒,她抵不住疲累地閉上眼,感覺濕涼的布巾從頸項逐漸滑落,來到她的胸口,教她不自覺地輕吟一聲,羞懼地微張眼。

慕君澤直睇著她。“沒事,別怕,是我。”

她再次閉上眼,聽著他在耳畔一次次地複誦著,低沉的嗓音像是在念著咒語,確實教她的心安定不少。

她不怕,因為在她身邊的是四爺,所以她不怕,有他在,教她安心地沉入睡夢中。

見她入睡,慕君澤將她身上擦拭過,替她換下身上染塵的衣裙,穿戴好貼身衣物和中衣,想了下,幹脆連襦衫羅裙都替她穿上。

他想,至少穿戴整齊,會教她安心一些。

順了順她的長發,坐在床畔,他思考著眼下要怎麼做,才能教這幫人徹底消失,有些手段,他不是不會,而是為了家人寧願息事寧人,但要是將他逼到無路可退,他就會殺出血路!

隻是他必須好好地想,冷靜地想……

身後傳來腳步聲,原以為是向臨春,然那腳步聲太過輕盈,他猛地回頭,還未看清來者,一陣煙霧襲麵,教他連掙紮都來不及整個人陷入一片黑暗。

仿佛在畫舫上,隨波蕩漾,教人昏昏欲睡而不願醒,突地一個大幅震蕩,頭像是撞上什麼,教他猛地轉醒。

張眼,眼前是一片黑暗,下意識地想伸手,卻發覺雙手竟被綁在身後。

慕君澤回想起有人潛進主屋寢房,而後……糟了,染梅呢?

掙紮著想要起身,卻是東撞西撞,伸長的雙腿像是踢到什麼,他怔了下,問:“誰?”那感覺像是踢到了人,而非物品。

“……四爺?”回應的嗓音有些恐懼不確定。

“染梅?!”他奮力坐起,後背像是撞到什麼,痛得他齜牙咧嘴。

“真的是四爺。”染梅喜極低喚著,試圖靠近他,可惜她的雙手被縛,就連眼上也被蒙上布巾,根本無法確定他的所在位置。

“你不要緊吧?”一雙綁在身後的手摸索著環境,雙耳聽著外頭的聲響,他判斷他們人在馬車上。

“奴婢沒事,四爺呢?”

“沒事。”他緩慢地移動,直到能夠碰觸到她。“你何時清醒的?”

他把臉貼近她,感覺她閃了一下,他立刻退後一些。隻要能夠確定她安好,對他而言就是天大的喜事。

“一段時間了,感覺像是天剛亮時,雖然我的眼睛被蒙上布巾,可是還是可以約略感覺到外頭的光亮。”他的退後教她不安地又挪近他一些。

雙眼不能視物讓她內心更加不安。一開始,她便察覺這馬車內另有一個人,但因為無法確定對方是誰,她始終保持沉默,就怕昨晚的惡夢重演。

“可有任何人進馬車?”

“沒。”

“……你有聽見外頭傳來類似市集般的熱鬧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