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你可知道這是什麼花?”染梅脫口問。
她實在太想知道這到底是什麼花。她問過好多人,卻沒有人能為她解惑,可這花就在四爺的書肆後院,四爺肯定是知道的,對不?
“黃金雨。”他噙笑喃著,雙眼近乎貪婪地凝睇她的笑靨。
“黃金雨?”她蹲下身,拾起幾瓣殘花,仔細看著那花形。“這名字真好。”
果如其名,當風掃過,那落下的就像陣金光閃閃的黃金雨,更像是點點的希望,打進她的心裏,教她無所畏懼。
“那倒是。”
他目光未移,瞧她取出手絹將那殘花包起,再輕柔地塞進腰帶邊上,仿佛無比珍貴。
染梅一抬眼,對上他意味不明的眸光,這才發覺自個兒的行徑似乎……不太像個丫鬟,而他是否會看穿?
瞧她一見這花,竟把自己置身何處都拋到腦後了,眼下該如何是好?
所幸他也沒追問什麼,逕自踏上木階。
推開門板,慕君澤一一將牆麵上的幾麵窗一並開啟,讓光線透入房內。
染梅看清這房竟是間書房,貼壁書架竟高聳到屋頂處,牆麵百寶格裏陳列各式珍玩,隱隱有股墨香,教她心曠神怡。
“既然你喜歡書的話,這兒的書就交給你打理。”他說著,唇角有抹戲謔笑意。
“真的?”她雙眼一亮,遮掩不了愉悅。
“這兒是綺麗齋,唯有書肆舉辦一年一次的茶會才會開放,順便展示這些沒擺在書肆裏的書和雕品,你得天天將這兒打掃一回,不準點燈,動作要輕柔些,可千萬別再砸壞什麼,我保不了你。”
“奴婢會小心的。”她揚著適度的笑,心裏卻是偷偷腹誹他。
如果不是他抓她的手,她又怎會砸了珍貴的壺?
“還有,這些雕品是碰不得水的,隻需拿布輕抹細塵便可。”他指著百寶格陳列的雕品。
“奴婢知道了。”順著目光望去,她眉頭微皺。
剛剛隻注意書牆,倒是沒細看這些雕品,如今湊近一瞧……怪了,她怎麼看不出雕的是什麼?
難不成這是齊月的地方風俗特色,所以她才會看不懂?
慕君澤瞧她整個人湊到雕品前,像是在猜測這是何物,忍俊不住地笑出聲。
那笑聲教染梅以為他是在恥笑她沒見識,有些赧然地挺直背脊。“奴婢見識淺薄,不知這是何物。”不就是看不懂罷了,有必要笑她嗎?
“你沒見過?”他忍笑佯訝問。
染梅抿了抿唇。“奴婢確實沒見過。”
有些東西她在大鄒瞧都沒瞧過,就好比黃金雨,大鄒根本沒人栽種,她自然連名稱都不曉得,這雕品八成也是屬於齊月特有的,她沒見過是正常的。
她又不是齊月人!
“這可是男人的寶貝。”他一臉認真地道。
染梅不解地望著他,思忖著,男人的寶貝……難道說,這是齊月男人考取功名時的祈福之物?
如此說來,似乎有那麼點可能。
聽說齊月不興神佛之說,反倒是喜歡將意象幻化為物,而這雕品呈長柱狀,擎天而立,說不準就是高舉高中之意!
“奴婢懂了。”她笑道,決定替自己挽回些許顏麵,不讓他笑話自己。
“你懂了?”這一回,慕君澤還真是有些錯愕了。
看她的模樣像是不解人事,可他不過是提點了下,她居然就懂了……但要真是懂了,怎麼壓根不見她有羞赧之意?
“這是幫助男人考取功名的幸運之物,對不?”她信心滿滿地道。
慕君澤怔怔地看著她。
“……奴婢猜錯了?”那目光逼得她忍不住問出口。
可要不是如此,還會是什麼?對男人來說,最重要的不就是考取功名?
慕君澤麵露憐憫地問:“要是考取功名的幸運之物,你想……該如何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