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郎,你這手傷該不會是假的吧?”周二少突地笑眯眼,反扣住他的手。“你看來想要提筆壓根不難呀。”
慕君澤微笑,正打算應對,身旁的人卻先竄出,截了他的話。
“這位周二少,煩請你先放手,我家四爺的手傷未愈。”染梅雖麵有不快,但語氣仍客客氣氣。
雖說她也覺得四爺的手傷似乎沒像大夫說得那麼嚴重,但這個周二少的態度令人不愉快,有幾分找碴的意味,要是四爺不方便回嘴,那就讓她來。
周二少將目光擱到她身上。“放心,他的手這麼有勁,肯定可以帶著你這丫鬟和本少爺的丫鬟一起玩樂。”
麵對那猥瑣的言行,染梅神色不變地道:“我家四爺得回府了,還請周二少放手。”
周二少輕哼了聲。“少假清高了,誰不知道慕家四爺閱人無數,風流成性,依本少爺瞧,你八成也是他的通房,肯定是夜夜歡愉,如今不過是大夥一起玩,有什麼大不了的,慕家四爺也不是沒這麼玩過。”
他故意放聲吆喝著,引來旁人目光,頓時一陣竊竊私語,更讓慕君澤隱忍的怒意高漲著。他不想把事鬧大,可一旦退讓,麵臨的就是對方的得寸進尺……
“這玩過又如何?周二少剛剛也說了,我家四爺已經收心,既已收心,過往不究,所謂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如今道不同自是不相為謀,還請周二少獨自尋歡。”染梅故意扯開喉矓硬是壓過了竊竊私語,堅定的語氣讓所有指指點點全收斂,原本喧鬧的正廳突地鴉雀無聲。
那瞬間,慕君澤好似隻聽得見自己的心跳聲,跳得又快又急,像是脫序。
而他明白原因。原來盡管知道他的過往她也不介意,在她心裏,知錯能改,自是既往不究……這一刻,他安心了,也心動了。
“你說這話的意思,是暗指本少爺上花樓尋歡是惡事不成?”周二少氣得臉紅脖子粗。
“奴婢沒那意思,但要是周二少執意這麼想,奴婢……”
“二少,這丫鬟被我給寵壞了,出言不遜還請海涵。”慕君澤怒火褪盡,勾起輕佻笑意。“眼下我得去找鏡花拿手稿,鏡花的手稿再不完成,我書肆的門坎都快被踩平了。”
“鏡花?”提到鏡花之作,就連周二少也稍稍消弭火氣。
他湊近周二少小聲道:“這回打算出精裝本,屆時我一定會替二少留一本。”
“喔,既是如此,我就不耽擱七郎了。”要知道鏡花雖專寫淫書,但用詞華麗不粗俗,在文人墨客眼中為上品,他自然也得要附庸風雅,要是能有本精裝本,足以證明他的品味,也因而願意將染梅的出言不遜暫拋腦後。
“告辭。”話落,慕君澤立刻拉著染梅離開這是非之地。
染梅一踏出歡喜樓,才發覺自己的態度似乎太過放肆,不知會不會給主子帶來麻煩,不由偷覷他一眼,卻見他麵露笑意。
“餓不餓?”他笑睨她道。
那笑意像是會感染似的,教她也跟著笑眯了眼。“餓了。”
“走。”
“去哪?”
“嚐鮮。”
又嚐鮮?隔壁也是花樓呀,難道說……染梅看向隔壁,心想該不會隔壁也有他的紅粉知己?
“想到哪去了。”他好笑道。“是那頭。”
她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瞧見一家酒樓,不禁眉笑眼開。兩人走向酒樓,點了一桌菜,而她注意到菜色裏有不少辣味,不禁喜笑顏開。
“坐下吧,在外頭不需太拘禮。”
想了下,她便怯怯地坐下。“四爺也愛吃辣?”
“偶爾。”他看她大快朵頤,舉措間不失優雅。
“這道菜很好吃喔。”染梅嚐了道菜,雖說不是大鄒風味,但也是道口味特別的菜色,動手開始替他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