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說,依她的聰穎,就算大哥不說,光聽他和敦親王之間的對談,大概也能猜出一二,既是瞞不了,那就無需再瞞,再者他既要得到她,當然就要利用她對他多年的傾慕。

第6章(2)

見她表情自呆愣徐徐轉變為羞怯、傾慕和難以置信,他低笑,“你表情真多,染梅。”

“奴婢……”她隻是突然想起他就是墨染,是她擱在心裏傾慕多年的大師,可矛盾的是,他真的和她的想象大相徑庭,雖然好像沒那麼差,不過又不是原來望想的那般神聖不可觸及。

“破滅了?”他托腮笑問。管她是不是夢想破滅,橫豎他心意已決,她別想逃。

“不是。”

“那麼是……”

這問題教她不知道如何作答,橫豎她沒有感到破滅,也不覺得厭惡,隻是疑惑……“為何王爺對皇上向四爺邀畫一事諸多微詞?”

慕君澤朝她笑眯眼,道:“因為我傷了的手恐怕還不足於應付繪畫那七幅巨畫。”有些話不需要對她明說,省得麻煩。

“原來如此。”這麼說來倒是說得通,不過……“可是王爺說,三個月前就推過了賞春圖。”

“那是因為三個月前我的手剛受傷。”他對答如流。

“喔。”

“所以,你得要幫我。”

“奴婢幫得上忙嗎?”

“就憑你那酷似我畫風的技法,還怕瞞不了皇上的眼?”

這種瞞騙之法教染梅微抽口氣,暗罵他太大膽,可是回頭一想,要是他完成不了畫,那才真的是死定了。“好,隻要是幫得上忙,奴婢在所不辭。”她也隻能站在他這一方。

“說得好,不過在那之前,你要把那碗肉羹吃完。”他再也不要見到那道菜!

“這麼大碗……”

“如果想要我喂,說一聲。”

染梅無奈垮下肩。“奴婢盡力。”既然改變不了他的決定,她就認命點。

“吃吧。”

“是。”

他替她布菜,壓根不管她抗議,硬是將幾道齊月的地道風味菜塞進她碗裏。既是要成為齊月人,她遲早得要習慣齊月的味道。

是說她也真好拐,隻要端出與畫有關的事,她立刻把他偷香竊玉的惡行都給忘得一幹二淨,還乖乖地坐在身旁和他一道用膳。

想將她拆卸入腹,實在太簡單了,幸好他還有些良知,願意等她點頭出閣。

綺麗齋後頭有兩間廂房相鄰,原本是用來做為儲藏書籍和雕品之處,但慕君澤從宮中回來之後,便要染梅打掃其中一間廂房。

打掃廂房對染梅來說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畢竟以往她也總是習慣自己打理房間,對她而言比較困擾的是——她不知道要把眼睛擱到哪去。

“怎麼了?”

慕君澤醇厚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嚇得她幾乎跳起來,險些摔了手中的書冊。

“還如此不習慣?”他咂著嘴托住她的肩。

“奴奴奴婢……”兩人如此貼近,教她心跳如擂鼓,渾身不自在。

“小心點,這裏頭的書冊全都是珍藏本,有的恐怕還是天下絕無僅有的珍品,別碰壞。”刻意的,他貼在她的耳邊低喃。

屬於他的氣息教她心悸難休,可偏偏他近來老喜歡貼近她,有時想避都避不開,好比眼前是書架,滿滿的淫書,右手邊是百寶格,擺滿淫具,處在這種環境,她真的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尤其是剛剛驚見書中圖文並茂,秘戲圖畫得露骨,還教人如何佐以道具尋歡,這種傷風敗俗的淫書竟是珍品……她隻能說兩國文化大不同!

“這書全都裝進匣子裏,待會你將百寶格裏的擺飾擱在這個銅匣,我再要臨春搬到主屋的倉庫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