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瞧四爺連咀嚼都沒,像是直接把肉羹給吞下腹,她便覺得古怪,而後見他大手緊握成拳像在隱忍什麼,她才察覺不對勁。

慕君澤托著額,等著那股辣味緩緩褪去,良久沒開口。

“四爺是為了奴婢才要廚子準備辣菜?”歡喜樓那回教他看出她喜歡辣味,這得要多心細如發、用心觀察,才能猜中她的心思喜好。

“……你吃一口。”半晌,他吐出這句話。如果可以,他想親手喂她,可是這辣味實在是太折騰人,辣得他很難受。

染梅不解,還是乖乖吃了一口,滿足地笑眯起眼,仿佛她吃的是什麼難得一見的山珍海味。

“不辣?”

“適中。”事實上對她而言,這點辣味就像是前菜罷了。

“辣死我了。”他咬牙道。

“四爺既然吃不了辣,剛剛就不該硬著頭皮吃。”話一出口,她腦袋閃過靈光,像是把什麼給連結在一塊,“四爺是怕王爺發覺,我就是害四爺被人發現手傷將愈的人!”

王爺氣忿難休,直嚷著要追查誰害他的秘密被發現,要是王爺發現四爺貼心地要廚子為了她備辣菜,就可能會懷疑到她身上,是吧,是這樣的吧。

可是她不懂,他為何千方百計拒絕皇上邀畫。

“你沒有害我,是我自個兒要這麼做的。”事實上,是他不假思索出手,才會惹來這些麻煩。

“四爺為何要為奴婢做這麼多?”她不懂,他總是喜歡戲弄她,甚至想趕她走,可是又以自己的方式保護她、嬌寵她。

“我開心。”他眸光一轉,朝她招招手。

染梅以為他辣得難過,閃過爐子來到他身旁。

慕君澤輕而易舉地將她抱在腿上,在她還來不及反應時已經吻上她的唇,教她錯愕地瞪大眼。

她的耳邊嗡嗡響著,不明白剛才還好好地說話,怎麼他就突然惡劣地親她,而且他的舌,他的舌……

“該死,好辣!”慕君澤哈著氣,不敢相信她怎能忍受這種辣度。“往後別再吃辣了。”

然而話一出口,就見她滿臉通紅,淚水已在眼眶待命。

“別哭。”他對女人的眼淚沒轍,那起源於他的妹子,隻要一見女人的淚,就會教他手足無措。“敢哭,我就吻你。”

無計可施之下,他隻好語出恐嚇。果真見她噤聲,可是淚水就在眸底打轉,直教他心憐不已。“我都做了這麼多,你還不懂我討好你的意思?”不過是親吻就教她快掉淚,要他怎麼“辣手摧花”?

“四爺總是不把話說清楚,一會要我走,一會要我留,我怎麼懂?而且四爺不該……”她緊握著粉拳,就連話都說得結巴不清。

“討厭?”他湊近問。

她瞠圓眼,竟不知如何回答。討厭?應該要討厭的……可是她心跳得好快,反正重點是他不該親她,這舉措是不合乎禮教的!

“沒回答,就當你不討厭。”他自個兒替她下結論,輕握起她的手。“入秋後,找個時間成親吧。”

趕緊將她收進慕府,是保護她的一種做法,也是能讓他徹底安心的方法。他想要她為伴,是知己更是妻子,從此相伴不離。

她是大鄒神官之女,身分太微妙,要是皇上知情,肯定會拿她當籌碼,將她送回大鄒,而他絕對不允這種狀況發生,所以動作要快。

“嗄?”

“不肯,那我隻好把生米煮成熟飯了。”雖說這麼做有點下流,但是非常時期有非常做法,隻能請她多擔待了。

他一貼近,嚇得她拔聲尖叫。“四爺!”

“在,我耳力好得很,不需要喊那麼大聲。”他懶懶地掏著耳朵。

“你不可以……”

“對了,你要不要學畫?”他懶聲打斷她未竟的叨念。

“嗄?”她在說什麼,他在問什麼啊?

“不想學?”發現她看他的目光有所不同,他猜想她八成得知他就是墨染,而膽敢說出的,必定是大哥那個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