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麼證據?”邢東芻打算來個死不認帳。
邢阜康麵無表情地斥責。“賭坊前些時候已經派人到當鋪討債,還不肯承認?一萬兩是小數目嗎?你在外頭欠的那些賭債,自己想辦法還清,敢把念頭動到典當物上頭,打算用它們來抵債,我絕不寬貸。”
“一萬兩?老爺,他說的是真的嗎?”王姨娘直到此刻才明白女婿會偷典當物是受了丈夫的指使。
而邢東芻馬上腦羞成怒地大吼。“你這該死的孽種!竟敢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別以為邢家當鋪是你一個人的——”
“隻要由我掌管一天,我就有資格這麼說。”邢阜康過去總是念在自家人分上,凡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不知情,如今才知大錯特錯,那隻會讓對方更加肆無忌憚、為所欲為。
邢東芻見硬的不行,便來軟的,這麼做也是迫不得已。“他們說要找人把我斷手斷腳,你就真的見死不救?好歹咱們是一家人……”
站在主子身邊的金柱差點把早上吃下去的東西吐出來,什麼一家人?這些人根本沒把大當家當做一家人,這會兒想要銀子,連這種違心之話都說得出口,還一點都不覺得羞愧。
“要我怎麼幫?”邢阜康口氣透著寒意,可惜對方聽不出來。
“當然是幫我把賭債給還了。”邢東芻厚著臉皮說。
“幫你還債是不可能,不過我倒有個法子……”
他本來變了臉,聽到下一句,又馬上討好地問:“什麼法子?”
“金柱,去把管事找來!”邢阜康冷道。
金柱馬上跑得比飛還要快。
沒過多久,管事匆匆忙忙地趕來了。
“馬上去找來二十名奴才婢女,把這座享敘堂內所有值錢的東西,包括幾位太太、奶奶、姨娘和姑娘的衣裳、首飾都一並帶走……”邢阜康雷厲風行地
“就說是用來還五老爺欠下的一萬兩賭債!”
管事硬著頭皮接下命令。“是!”
雖然內院之事目前是由三房太太在管,就連邢阜康也不能插手,但一旦關係到金錢進出,眼睛可就要放亮一點,要知道府裏一切開銷、各房的月例,還有年終的分紅,全都是靠當鋪的營收,隻要掌握了金錢,誰敢不乖乖聽話,也就不能不照他的話去做了。
“那些首飾是我的!”王姨娘急得直跳腳。
邢東芻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要是讓正室知道自己欠了那麼多賭債,不死也會被剝層皮。“你敢!”
“你敢賭,就要有本事還債。”他不為所動。
“你……這孽種,當初根本不該讓你出生!”邢東芻指著他的鼻子罵道。
邢阜康發現自己不再像以往那麼痛苦,因為他知道就算全天下的人都罵他是孽種,但在韻娘心中,永遠是她的相公,比任何出身高貴的人還要好,那兩個字已經不再能傷害他了。
“這話我已經聽膩了。”他無動於衷。
於是,整座享敘堂被翻了過來,一群女眷哭天喊地,想要搶回自己的東西,結果還是被拿走了。
“爹,這是怎麼回事?”邢玉蓉氣急敗壞地趕來。“他們說你欠下賭債,要拿咱們的首飾去抵債,是不是真的?”
媳婦兒章氏也忍無可忍地向長輩抗議。“那些首飾都是我從娘家帶來的,不能拿去抵公爹欠下的賭債……”
五太太氣到全身無力,讓貼身婢女攙扶過來。“老爺,你真的在外頭欠下一萬兩賭債?到底是怎麼輸的?”
“我……”邢東芻很想挖個地洞躲起來。
邢玉蓉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那些是我的嫁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