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夫人帶過來的拖油瓶,還真當自己是顏家小姐了?!真要說起來,她還不如董姑娘呢!我呸!這樣的人要是能得了好姻緣,那才真的是老天不長眼……”

董凝蘭淡淡笑了笑,一雙翦水靈眸閃爍著得意的光芒,她輕拈著帕子捂著嘴,遮掩住揚起的嘴角,和周函若一起踏入房門。

周函若見著冷蓉的時候,像是突然炸了毛的貓,瞪大了眼看著躺在軟榻上吃冰碗的冷蓉,雙頰陡然染上一層紅暈,雙唇也微微顫抖著,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董凝蘭畢竟是清倌人出身,反應雖然不如周函若這般誇張,卻也覺得冷蓉這麼做實在有點出格。

冷蓉察覺兩人一進門就傻站在那裏,不自覺抬頭望去,就見一個一臉驚恐,一個一臉困惑,轉過頭就對著紫藤吩咐道:“還有冰碗的話,就隨便弄點給她們吧,真可憐,連冰碗都沒吃過。”

紫藤輕歎口氣,深深覺得自己應該要提醒一下少奶奶,她們兩個人絕對不是因為想吃冰碗才露出那樣的表情,而是少奶奶穿得太暴露了。

剛剛少奶奶要換這套衣裳的時候,她就已經勸過了,說這衣裳不大適合這時候穿,但少奶奶用了一連串的理由來說服她,她想就隻是在屋子裏穿穿而已,也就不再勸了,沒想到穿的人自己還沒嚇到,倒是先嚇著了別人。

冷蓉話才剛說完,周函若就忍不住氣得跳腳,“誰連個冰碗都沒吃過?!你、你胡說八道前先看看自己穿了什麼吧,真是傷風敗俗不知廉恥!”

被這麼劈頭一罵,冷蓉的臉也沉了下來,隨手將冰碗往旁邊一擱,從軟榻上站了起來,“我哪兒傷風敗俗不知廉恥了?我是沒穿衣裳在你前麵走來走去?還是脫了你的衣裳讓你在外麵晃來晃去?!”

“你、你……就是不知廉恥!”周函若結巴又氣虛的罵回去,卻不敢再看著她,恨恨的轉過頭去,隻覺得多看一眼都會髒了眼睛。

瞧瞧那是什麼衣裳,露腿又露胳膊的,就連腰都露出來一大截,還有胸脯的地方,領子低得幾乎什麼都讓人看清了,那還能叫做衣裳嗎?叫做一塊破布都抬舉了它!

冷蓉看著她像小姑娘似的跳腳,壞心的勾了勾嘴角,故意慢步來到她麵前,有些輕佻的雙手盤在胸前,“這就叫做不知廉恥了?你要不要再靠近一點看看,到底是怎麼個不知廉恥法?”

周函若被戲弄得臉漲得通紅不說,整個人還慌得連連後退,差點給絆了腿,直到被董凝蘭扶住了身子,才不至於出醜,這下子看著冷蓉那副囂張的模樣,她更惱恨得不行,隻覺得娘親想盡辦法要把她給弄出顏府,是最正確不過的決定。

董凝蘭見冷蓉的舉止這般大膽,也忍不住臉頰泛紅,可她不是沒見過這樣的衣裳,馬上裝好心的勸道:“少奶奶,這衣裳可不是正經人家能穿的,都是下城那兒的一些舞娘,尤其是從異域來的舞娘才能穿的,都是讓人取樂的玩意兒,少奶奶穿了,怕是……會讓少爺不喜啊!”

冷蓉還沒開口,門外就傳來一道嗓音打斷幾人的對話——

“什麼會讓我不喜?”

隨即,高大的顏溫良就出現在眾人眼前,他冷如寒霜的眼眸掃過屋裏的所有人,除了冷蓉之外,全都像被勒住脖子的母雞般說不出話來。

寂靜,果然是一個反派出場的必要條件,冷蓉在心裏有些好笑的暗忖道。

她其實是個相對感性又絕對理性的女人,尤其對於戀愛這種事。

如果有人問她如何選擇對象,她一定會回答靠直覺,她認為如果在直覺的第一反應都無法動心起念的話,那麼連最基礎的荷爾蒙都無法被激動,更不用說其它的了,所以直覺的喜好排在第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