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挑釁的舉動換來的是她的臀部被輕拍了一巴掌,讓她差點炸毛的跳了起來,一雙杏眼也瞪得老大。“顏溫良,你膽子大了啊!敢這樣打我……”說完,她掙紮著就要跳離他的懷抱。

顏溫良看著她笑了笑,難得的笑容讓她有些愣住了,緊接著聽見他下一秒說的話後,震驚的反應似乎也沒那麼大了。

“好幾個管著收貨點的人家被滅門了。”他語氣平淡,彷佛在談論天氣不錯般述說著數十條人命的消逝。

他所謂的收貨自然不是普通的貨物,而是他台麵下生意所收的貨。

目前除了北方即將要開的並市,南邊的海依然是禁著的,隻是不管南北都是天高皇帝遠,自然有些膽大的敢做違法交易,他的這些收貨點,就是專走這些見不得光的東西。

說是見不得光,也就是靠著轉手一次從中獲取一層利潤,再把這些東西轉手出去,至於那些東西會流到哪裏,就不是他管得著的。

這樣的收貨點通常隱密得很,也不曾招搖的開市做生意,大多都是一戶普通人家,暗地裏做著接貨運轉的事兒,隻是沒想到這才過了兩三天,他就已經接到了接連幾戶人家都被滅門的消息,就連收來的貨也全都被拿走了。

做的人很小心,但是再小心也躲不過許多人的眼,尤其是有一戶人家剛好接了有人挖了墳弄出來的明器,再循線追查,不過一日就已經知道幕後之人是誰。

“查到是誰下的手了。”冷蓉斂住笑,肯定的說。

“嗯,是曹天洪。”

“是因為那天我作弄了他,所以他來報複?”她心頭一跳,若是如此,那些人命就得全算在她的頭上,心中的愧疚感陡然而生,壓得她心頭沉甸甸的,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不。”他的人在他們去酒樓的那一早就出事了,表示曹天洪現身酒樓之前就已經派人動手了,看來他的人早就被盯上了,和他們後來怎麼對付曹天洪沒有什麼關係。

即使聽了他的解釋,冷蓉還是揮不去心頭的沉重,想著許多條人命這麼簡單就消逝了,不免有些欷籲。

她輕歎了口氣,看著眼前神色依舊平淡的男人,知道他雖然嘴上不說,心裏其實還是有些不舒服,隻是隱藏得太深,沒幾個人能夠看出來。她不舍的安慰道:“別難過了,人死不能複生,那些人死得冤枉,我們隻能找出凶手,還他們一個公道就是。”

顏溫良緊握著她的手,眸光暗沉得像是正在醞釀無邊的風暴,“我們這樣的老百姓,對於那些上層人物來說算得了什麼?不說那些死得冤枉的人,就是曹天洪,不也是被人利用的一隻棋子,若哪日他這個棋子沒了用途,也隻會落得被隨手丟棄的下場。我不甘心的是,那些人玩著他們的爭鬥戲碼也就罷了,卻連累了其它無辜的人,幾十條人命,在他們的眼裏隻怕比螻蟻還要不如。”說到最後,他向來平靜的麵容如出柙前的猛獸般,露出了凶狠的煞氣,另一隻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一收緊,扶手頓時碎了一大塊。

他也是從最底層爬上來的,那年若不是得遇貴人相助,也不會有今日的顏溫良,他素日冷情冷性,對於各樣的生意都照接不誤,卻有幾個原則是不會破的,欺辱百性或是傷害無辜人命是他的底線,他深切明白百姓們過日子有多難,自己即使一朝得了勢,也絕對不會無故欺辱他人,否則跟他最早看不起的那些人又有何兩樣?

這一次,曹天洪和他背後的主子這樣行事,實實在在的挑戰了他的禁忌,他原本不想攪和進這次的事情裏,隻是……現在這些人逼得他不得不出手了。

“那些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那些人死得有多冤枉,我就會讓他們死得有多痛苦,一個個的,全都跑不掉!”他眼裏閃過一抹染血的殺氣,語氣陰冷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