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宋目光落向院內,從重華殿跨了出來,行至三人身前,他躬身一揖,“二位王爺,皇上殿內有請。”

眸光輕輕向清淺渡了一記眼色,他開口道:“不是要去忙什麼?怎麼還在這說話,還不快去?”

清淺微微一怔,瞬間明白了定是連澈看到她在院內同二人說話。她一恍神,朝二人福了福身子,便朝膳坊的方向踏去。

行了一段距離,她頓住腳步,悄悄的回頭一望,二人已不在了院中。清淺隨即調轉了方向朝院外行去。

漫無目的地行了片刻,清淺在小道上迎麵遇見了一人,靜靜的行至來人身前,她施了個禮,“父親。”

蘇相微微頷首,看了眼她日漸清瘦的容顏,沉聲道:“都這麼大了,還是如此讓人不省心。在宮中做事,要本分些。我和你母親並未想過從你這裏圖到更大的榮耀與富貴。”

清淺微垂了眼眸,淡淡道:“父親教訓的是。”

“你母親如今在太後那,她最近身體有些抱恙。那段時間你出事,她吃不下,睡不好,總是半夜便擔心的醒來。今日正好奉旨進宮,她也記掛著想來看看你。”

清淺心底忽的湧出了一抹感動,她抬起眼眸,淡淡一笑,“那我現在便去找母親。”

蘇相輕輕的點了點頭,示意她快去。清淺再次朝他施了個禮,便快步朝永寧宮的方向而去。

蘇相瞥了眼她離去背影,徑自邁開步子,朝宮外踏去。

一路懷著略略急切的心情跨入了永寧宮,殿內除了蘇夫人外,還有幾名婦人也隨坐與太後兩側,同她談笑寒暄著。

想來也都是高官的夫人,特意奉旨進宮來陪太後解悶的。

清淺幾步行至太後身前,朝她行了個禮,便安靜的退至了蘇夫人身後。

太後瞥了眼一旁的綰苓郡主,眉間一揚,“這丫頭也到了該指婚的年紀了吧?”

綰苓的母親趙夫人微歎了口氣,幽幽道:“可不是麼?說媒的人家也不少,可她就認一死理。”

她自是知道自己的女兒心係六王爺,可六王爺他生性風流不羈,浪蕩不定。傳言他在宮外紅顏頗多,且還包養過青樓的花魁。但綰苓卻是要死要活的就認準他。盡管她不甚看好六王爺,但畢竟是自己女兒選的,她也隻得依了去。

太後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微微一笑,“這丫頭的心思,哀家懂。”

“丫頭,哀家將你指給六王爺,你可願意?”她眼梢輕輕一挑,不緊不慢的開口。

綰苓忙福了福身子,眸光灼灼,“綰苓願意。”她清脆的嗓音中盡是堅定與勇敢。

“嗯,改日哀家將這事告知於皇上。”

清淺目光瞥向那個一臉喜悅的女子,未想到這女子竟是如此的直爽豪邁。

太後將眸光緩緩移向了立於蘇夫人身後的清淺,招了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身前來。

清淺忙收了目光,恭敬的行至了太後身旁,太後伸手將她一拉,細細的打量了一番,微歎,“蘇丫頭清瘦了許多。”

突然想到了什麼,她瞥向了蘇夫人,“清洛最近如何了?怎麼這陣子甚少同彥兒一道進宮來給哀家請安?”她威肅的嗓音中,微微透了一抹關切。

“承蒙太後娘娘惦記,那丫頭自孩子小產後,傷心鬱結,身子一直都比較虛。前段時日又染了風寒,身子一直沒能恢複過來。等再過段時日,她身子恢複好些了,定會來進宮向太後娘娘請安。”蘇夫人眉間輕凝,淡淡應聲。

太後修長的指輕輕撫了撫額際,“唉,真是可惜了哀家的孫子。這孩子福薄。不知是哪個喪盡天良的,這般無人性。不僅害的清洛沒了孩子,哀家沒了孫子,還陷害給了蘇丫頭。還好如今還了蘇丫頭清白。皇上也重新讓她回重華殿伺候了。”

看了眼蘇夫人略顯憂心憔悴的眉眼,太後安慰道:“蘇夫人且放心,哀家會替你好好照顧蘇丫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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