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這真實的答案會讓她傷心難過,他卻也不想欺瞞她。他不想他們之間存在欺騙,哪怕以後,他需要用一輩子的時間去換取她的原諒。
也無怨無悔。
清淺身子微微一塌,她略顯倉惶的後退了幾步。
原來,這世上最傻最傻的人,是她自己。
原來,他什麼都知道,他竟將自己算計的這樣深。
顏銘急急開口道:“盡管如此,但我對你,卻是真心。因此那夜在湖邊遇到你發燒之後,我喂你吃了天心丹。它雖不能替你解毒,卻可以保住你的性命。”
清淺忽的冷笑,“那我要因此而感激你嗎?”
顏銘教她這句話反問竟是堵得什麼也答不上來。看著眼前沉默不語的男人,她質問道:“將我帶離皇宮,是不是也是你計劃中的一部分?”
顏銘並未直接回答她這個問題,而是開口道:“我一直記得,要帶你去看暮雪崖的花海,帶你去感受漠北的初雪,嶺南的豔陽…”
“夠了!”清淺大喊,嗓音中蘊了抹薄怒。
看著前方情緒似乎不太穩定的女子,連澈輕聲開口,“淺淺,過來我這。”
清淺眸光一轉,看向了他。
顏銘見得此情景,忙開口道:“清淺,你不要忘了。他自始自終最愛的,隻有夏竹煙。若不是因為他對你的不信任,鈴香不會慘死,你的孩子也不會無辜的失去。”
連澈並未理會他的話語,隻是眉目深凝著清淺,“淺淺,若我心中沒有你,不會追你至此。”
當我看到你與那個男人輕擁在一起,你為他哭泣時,我心中頓時生了抹前所未有的恐懼。那直直撞進心裏的念想是。
害怕你已變心。
清淺看著他如墨似夜的眼瞳,那狹長的鳳眸中,隱去了往昔的寒涼淡薄,透著抹暖熱輕柔。
可鈴香的死,她忘不了。而他,是皇帝。後宮有許多女人,並且他愛竹煙,否則他也不會獨獨隻讓那個女子為他孕育孩子。
他曾說過,隻要那個女子的孩子。
一陣大浪襲來,船體有了些許的搖晃,長時間的站立加之她近日又吃的甚少。輕眯了眼眸,清淺隻覺自己有些眩暈,小手下意識的撫上額際,她喃喃道:“你們倆都不是好人。”
看著那個自己日夜掛心的女子臉色似乎泛了點點蒼白,連澈心裏一急,他閃身快步上前,想要去到她的身邊。
此時,顏銘見他的注意力全數都放在了清淺身上,眸光一閃,他向連澈發動了進攻。
連澈卻是敏銳的躲過了他的攻擊,隨即伸手將微低著頭,小臉皺成一團的女子護入了懷中。
迅速抽出腰間的寒鐵軟劍,他手腕一轉,環護著如虹劍氣的軟劍瞬間挑開了從顏銘指間速閃而來的飛刀。
顏銘看著他懷中的女子,冷笑,“即便是你身手了得又如何?你既然親自乘快船追趕而來,想必那援軍還有一段時間才可到。如今在這海上,看誰還能護你。”
他話音剛落,甲板上便倏地閃現出了一群手持弓箭的部族士兵。
唇角輕輕一揚,顏銘敏捷的抽出一旁手下腰間的長劍,劍尖一挑,便朝連澈襲來。
連澈眉目一凜,因害怕打鬥中會傷及到懷中女子,他手臂環著清淺的腰身,反手一轉,將她推送至了一旁。
此時,暗衛與顏銘的手下打鬥在一起,而連澈則是挽著淩厲的劍花,承著顏銘的步步緊逼。
顏銘的攻勢雖凶猛,可招式上卻並不敵這男人,揮劍進攻間隙,連澈總能巧妙的化解他的殺招,而後反手將他逼得連連後退。
幾番打鬥下來,顏銘竟是有些退敗之態,咬了咬牙,他微皺了眉。未想到這男人即便是受了傷,功夫還是如此霸道。
眼梢輕輕一挑,他朝一旁的部族士兵渡了記眼色。
瞬間,便有數支金羽箭朝連澈飛來,他敏銳閃身,避開了金羽箭的侵襲,隨即也同顏銘拉開了距離。
手持軟劍挑散了第二波朝他襲來的金羽箭,他閃身退至了暗衛身後。陸續有暗衛中箭倒下,而他也飛散著指間的銀針,用強襲的力道使部分金羽箭反彈了方向,射向了部族士兵。
幾輪攻擊下來,顏銘並未占到什麼優勢,雙方的死傷數量不相上下。
瞥了眼退至雕花欄柵旁的清淺,他眸光轉向連澈,冷冷一笑。接過部族士兵遞來的長弓,他挽於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