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確是以為你參與了逆謀…”
“說再多也無意義。”清淺冷冷的打斷了她的話語。即便是說了這些,鈴香也不會重新活過來,孩子亦是。
竹煙輕垂了眼眸,笑了笑,“蘇姐姐,許久不見,你清瘦了許多。”
若不說震驚,是不可能。
那日大殿之上,她確實已沒了生機。可如今,她卻又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麵前。
莫非這世上,真有不死之藥?
清淺並未應她,隻是將目光挑向了不遠處。
竹煙輕輕的眨了眨眼睫,她似乎並無興致同自己繼續聊下去。
即便是說一些關懷的話語,她也都是有一句沒一句的應著。看了眼清淺,她繼續開口,“你離宮的這段時日,我也並不好過。我的孩子…”
“夠了。”清淺微微不耐的再次打斷了她。
瞥了眼不遠處走來的連曦,她淡淡道:“看來有人出來尋你了。”
看著越走越近的男人,清淺眸光輕輕一轉。
她沒有忘記,同在那日,他說過什麼。
曾經,她以為,他們會是朋友。
那些曾與他把酒言歡的景象,她仍記得。隻是,她太過癡傻。
他與竹煙早就有情誼在先,他會是這樣的態度,也並不為過。
將目光探向行至她們身前的男人,清淺禮貌性的點了點頭。
莫說是竹煙,即便是見慣了大場麵的連曦,在看清了她的容顏後,心裏也著實一驚。
隻是,想不到這女子卻是如此處之泰然。
竹煙瞥了眼來人,見是連曦,眸中難掩微微的失望之色。
連曦看了看清淺,隨即將目光轉向她,“池宋方才已趕到,七弟有些事需處理,便讓我知會你一聲,晚上一道用膳。”
竹煙聽得他的言語,心中不覺蘊了抹欣喜,回了他一記淺笑,她開口道:“好。他可有說要辦何事?”
“應是穀雲天有了下落。”連曦淡淡應聲。
這二人一答一和的說著,完全未將清淺納入其中。她也並不想參與他們的話題。
撿個機會她說自己要回房歇息,便離開了。
腦中盡是那女子溫婉淺笑的模樣,清淺不覺有些煩躁。
晚膳時分,清淺與連澈以及竹煙連曦一道進了一間雅間用膳。
擺放著豐盛菜肴的圓桌旁,池宋正恭敬的候著,待幾人在桌前落座,清淺摘下麵紗的一瞬,他眸中也蘊了絲微微的驚訝。
四人皆安靜的用著膳,沒有誰開口說什麼。
竹煙看了眼身旁優雅的用著晚膳的男人。
今日清早,他雖對自己說了極重的話,但他依然還是吩咐了連曦告知自己他的狀況。
心中蘊了抹驚喜,她看了眼滿滿一桌子的菜,尋到了連澈平日裏愛吃的種類,執起筷子,她夾了一份,放入了他的碗中。
連澈眉眼淡淡的看了眼碗中的菜肴,並未開口說什麼,仍是不緊不慢的用著晚膳。
坐於連澈另一旁的清淺看了眼這對看似“郎情妾意”的男女,仍是悠閑的用著膳,這一切,絲毫未影響到她的心情。
隻是,她卻還是隻能慘兮兮的喝粥。
竹煙眸光環過桌上的菜肴,又夾了一份,輕輕起身,放入了她的碗中,“蘇姐姐,這道菜較為軟膩,且營養豐富,可以和著粥一道吃。”
這女子話音剛落,眾人的目光便一瞬都聚至了清淺身上,連澈也抬起眼眸,看向了她。
見得此情景,竹煙微微一笑,繼續道:“蘇姐姐,之前都是我的錯。我不求你能即刻原諒我,但我願意等到你肯原諒的那天。”
她緩緩的吐著字句,語氣甚為誠然認真。
清淺將挑入嘴裏的粥咽下,輕輕抬起眼眸看向她,“不原諒又能如何?似乎這也由不得我。”
若死去的鈴香和孩子能原諒你,那才作數。
竹煙微微一怔,她實是未想到清淺會如此回答自己,輕垂眼眸,她瞥了眼連澈。
連澈卻並未開口說什麼。
一旁的池宋見得這似乎有些尷尬的氣氛,忙幾步行至了他麵前,一揖,“主子,溫玉與成泰剛剛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