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執手共渡一世年華(1 / 3)

此輪麵具人的進攻招式與頻率比方才更甚了幾分,連澈仍是巧妙的承著多方攻襲,身形靈巧閃躲,盡量和對方拉開距離,以讓懷中女子不受任何傷害。

對於群圍自己的人,他基本都是利用劍氣來製衡來對方,若要一一挑劍而攻之,那便會因容易分神,而讓對方尋到可乘之機。

他如今除了自己,更要環護懷中女子,絲毫大意不得。

數番攻防打鬥下,麵具人皆收了劍勢,靜靜的與連澈對峙著,見他胸膛輕輕起伏著,似乎有了微微的疲態,為首的幾人敏銳的互相交換了一記眼色。

清淺甚至都能聽到身旁男人的輕喘氣息聲,可盡管如此,他仍是目光專注的盯著前方,而眼梢的餘光,則是留意著周圍的一舉一動。

此刻想要拚命過來助連澈突出重圍的池宋與溫玉,更是教麵具人纏的無法脫身,心急如焚。

片刻後,為首的幾名麵具人開始向連澈發動了更為猛烈的進攻。幾人輪番上陣,虛耗著他的體力。

而一旁的麵具人更是趁他打鬥之際,暗中出手。好在連澈反應極為機敏,每次的暗招都教他不著痕跡的化解掉了。

可盡管如此,連澈的體力卻是在糾纏中一點點流逝,各路招式反應上,也開始有了微微的遲鈍。

畢竟要同時兼顧眾多人的攻擊,還要將懷中人護好,確是極為損耗。

幾名為首的男人卻似乎是並不急,仍是同他慢慢周.旋著,直到其中一人從連澈招式間隙中尋得破綻,一劍刺向了他的手臂。

劍尖狠戾的一挑,瞬間,便有鮮紅的血從他手臂間滲了出來。清淺大驚,將環在他腰間的小手不禁攥緊了幾分。

連澈眉目一凜,開始挽著軟劍發動狠戾的進攻。一招一式間,那挑擋的速度,幾乎讓清淺看不清路數。

她隻知道在他靈活狠絕的強襲劍勢下,不斷有人被逼退死亡,而他自己月白的錦袍上,則是滲出越來越多緋豔的紅。

她不知道他究竟受了多少傷,但她卻能感受到他似乎是拚了命在博。

發動著近乎讓人斃命的招式,他一路緊緊攬著清淺終是殺出了一條血道,趁眾人暫無轉圜接招之際時,他猛的提氣一個縱躍,閃出了眾人的圍堵。

抱著清淺,他施展著輕功朝流霜鎮外奔去。而顏銘則是眉目一凜,示意大部分麵具人都朝他追去,而留下的一批則繼續牽製著池宋等人。

跳躍在山石樹頂間,雖是離開了流霜鎮,可沿途不斷有追著他們圍堵的人。連澈抱著她一路疾馳,途中不知斬殺了多少了緊追和埋伏的人。

在打鬥中,他們隱約聽見,那邊發號指令是,斬殺連澈和蘇清淺,一個不留。

穀雲天本就是想要殺了蘇清淺,他暗自吩咐,若是尋到了二人,皆不可放過。

一路上輕功而馳時,清淺都是緊緊的攥著連澈的衣襟,他月白錦袍教她攥著的那處,早已被她掌心的汗水沁濕。

看著眼前男人微微沉重的呼吸與灼灼而華的目光,清淺將小臉緊緊的貼上了他的胸膛,感受著他的呼吸與心跳。

他將自己護的極好,可他身上的傷口卻是越來越多,體力也似開始透支。他月白的錦袍上,那妍豔的灼紅幾乎都連成了片。

在激烈的打鬥中,那血還在不斷隱隱的朝外滲。

看著他大掌握著被鮮血染成真紅之色的軟劍,清淺隻覺自己的眸子酸脹而生疼。

連澈抱著她一路疾馳至一片樹林邊緣時,一夥埋伏在其間的刀客忽的閃了出來,攔住了二人的去路。

連澈足尖輕點樹梢落地,放下懷中女子,他將她護至了身後。

看著似乎頗為狼狽的二人,為首的男人緩緩走近,咧嘴一笑,“將這皇帝小兒殺了回去邀功,這小娘子嘛,就讓咱們享樂一番。她除去臉上這道疤,怎麼看都是個美人兒啊。”他猥瑣的目光毫不避諱的在清淺身上來回打量。

“看這樣子,便是銷魂。連皇帝都肯為了她落得如此,想必這床上功夫極為了得。”一旁的男人用手輕撫著下頜,隨聲應道。

聽得二人肆無忌憚的下流之言,清淺大震。

連澈何時受過這等屈辱?

看著眼前一言不發的男人,清淺隻覺他渾身的暴戾狂躁之氣傾散到了極致。他握著軟劍的手,微微的顫抖著,她甚至都隱隱聽到了他骨節收緊的咯咯聲。

連澈冷冷的看著前方的眾人,眼梢輕挑間,他忽的將氣聚至胸口處。

瞬間,他周身便環護著淺淡的薄煙之氣,如夢似幻。

清淺呆呆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她從未見他這個樣子。頃刻間,那一眾緩緩朝二人靠近的刀客卻向是無形中被什麼阻隔了一般,竟是無法近他們的身。

片刻後,那群人手中的武器皆全數不受自己的掌控,都被吸至了連澈身前,無形的煙波流轉間,那些武器皆調轉了方向。

他眉目一凜,刹那間,那些被收納而來的武器便朝眾人飛散而去,全數插入了每個人的胸膛。

這群埋伏的刀客,緩緩倒地而亡,無一人生還。

微傾了身子,連澈大掌撫上了自己的胸口。清淺一驚,忙扶上了他的手臂。有溫熱緩緩淌上了她的小手,沿著她的手腕,蜿蜒而下。

她不禁大駭,他似乎全身的傷口都在加速淌血,那衣袍上本就漸連成片的鮮紅,竟在緩緩蔓延,傾散在鼻端的血腥氣息更是愈發的濃烈。

迷蝶傾舞。

將全身的內力提到極致,以霸道之氣將對方的武器收納而至,再以流轉之氣調換武器的攻擊方向,最終以傾散之氣將武器全數如靈舞般飛散而出。

以達到瞬間斃命的效果。

如此大動內力,幾乎是將全身的氣息倒轉一遍。

反噬之傷,便是會危及心脈,且讓內力大量損耗,並使傷口的血流如泉湧般加速而出。

此處已是一片樹林,清淺環顧了一遍四周,扶著他小心翼翼的進了林子。

唯有躲在這紛亂且易藏身的地方,他們才可有生的希望。

天色漸暗,暮色將至。

天際的最後一抹暖橘色也悄然隱去,夜的沉藍輕籠而下。

樹林中寂靜一片,除了窸窣的腳步聲與踩踏枯枝的斷裂聲,便隻剩沉重的喘息輕輕回蕩在樹林中。

連澈正背靠在一棵樹上休息,清淺則用自己的肩膀替他支撐著身子。掏出懷中的錦帕,她朝他流血最嚴重的傷口包紮去。

指尖輕輕探向他手臂處的那道傷口,似乎是傷及了動脈,血一直都淌個不停。

這一路上跟著他逃命,自己都未仔細看過他身上究竟有多少傷口,隻是那染上衣袍的鮮紅,無處不在。

楞楞的看著他染血的衣袍,清淺知道,他身上的傷口應是不少。

濃重的血腥氣息交纏著緋豔之紅的灼目,讓她隻覺眸子酸酸的,生疼不已。

瞬間,便有溫熱的液體順著她的眼梢輕輕而落,視線竟是凝了絲模糊。

連澈伸出手,修長的指將她小臉上的濕涼輕輕拭去,微微一笑,“你何時變得這般愛哭了?”他輕柔的嗓音中透著一抹心疼與關切。

清淺抬起眼眸,又一顆淚珠生生的從她眼眶跌落。眼前這個神色淡薄的男人,似乎在各種危機前,總是能保持這般沉靜似水。

他永遠都會給人安定沉穩之感,似乎隻要有他在,一切都可迎刃而解。

看著眼前女子淚眼迷蒙的無措模樣,連澈輕聲道:“臉上有疤本就不美了,若是再將眼睛哭腫,便更醜了。”

清淺忽的一怔,這是自己臉上有了疤痕後,他第一次如此毫不避諱的說出來,他果然還是在意的嗎?

本能的想要去捶打他的胸口,隻是那懸在半空的小手,緊握成拳,卻怎樣都下不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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