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煙與連澈同騎一乘,她坐在馬背的前方,而連澈則是從身後用雙臂將她禁錮住。
馬,緩緩的行著。
隨著他們的越來越近,清淺便看得愈發的真切。
連澈懷中的竹煙,神色似有異常。
行至客棧門口,連澈率先下了馬,隨即將馬背上的竹煙抱了下來。
清淺思慮了片刻,終是抵不過心中的揣測與各類複雜的情緒,緩緩朝二人走了過去。
“她還好嗎?”
腦中曾想過無數的開頭,卻不想真正開口的竟是這一句。
連澈眉眼淡淡的瞥向她,“她受了些驚嚇,休息會便好。”
眼梢輕輕一挑,他示意池宋將竹煙攙扶至客棧內休息。目光一轉,他看向了連曦,“我們談一談。”
清淺立在原地,看著那女子離去的背影,仿若是身體內所有的氣力都被抽走了般。
她的眼神空洞黯然,毫無光彩。
連澈看了眼站在客棧門口的清淺,聲音再次響起,帶著微微的輕斥,“身子本就不好,小心風寒侵骨,快回房間去。若是累了便早些休息,不必等我。”
說罷,他便與連曦一道離開了。
清淺回到了池宋安排好的廂房內,在雕花木桶中洗浴完畢,她穿戴好衣裳,緩緩踱至了窗欞前。
發絲仍凝著滴答而落的水珠,此時還不可入睡。
憶起他方才說的話,想來他今夜該是有事要忙。
這男人是天生的處理事務狂。
既然暫時還不能睡,清淺心想事情基本已塵埃落定,且周圍又有許多暗衛。應該不會再有事情,她便想著出去轉轉,一個人呆在這房間裏確實有些無趣。
緩緩踏下樓梯,她立在客棧的大廳內四處望了望。
眸光朝前一探,她發現了一處小院,便徑自向那處走了過去。
而在小院的另一扇門處,一名男子走了出來,跟上了她。
看著女子微微失神的踱著步子,他便是不緊不慢的跟在身後。
隻是待清淺未意識到前方的台階,一腳踏空的瞬間,男子迅速上前,將她扶住。
她穩住身形,鎮定了心緒,看清了來人,竟是連彥。
咬了咬唇瓣,她略顯錯愕的開口道:“你也在這?怎麼未去休息?”
看著身旁女子微微疑惑的神色,連彥並未言語。又是這般場景,她的發絲並未綰髻,而是順著肩頭輕垂而下。
發尖凝著點點晶亮的水珠,而她周身傾散的,則是剛沐浴完後的清幽之香。
那一日,就如昨日般,在他腦海中深刻如烙。
那****是沐浴過後在街上遇險,而他,則是從歹人手中,將她救下。
那一日的她的香氣與身子的軟膩一直凝繞於他心間,從不曾散去。
隻是那時,她還不是七哥的女人。
微微自嘲一笑,他放開了扶在女子手臂的大掌。
清淺輕凝唇角,好奇的開口道:“你在笑什麼?”
連彥輕笑,“笑你大半夜出來,像小偷似的。”
清淺微微楞住,他什麼時候也愛這樣調侃的與人說笑。
忽然想起什麼,她開口道:“聽說那****與顏銘大戰了一場,你可還好?”
聽得她的言語,連彥目光中忽然凝了些什麼,“你是在擔心我嗎?”
清淺眉眼一彎,爽朗的笑道:“那是當然。”她想了想,繼續道:“若你出了什麼事,很多人都會傷心的。尤其是清洛與你七哥。”
連彥笑了笑,“你是出來找七哥的?”
她忙擺了擺手,否認道:“不是,隻是單純的想出來走走而已。”
連彥淡淡的瞥了眼前亭子的方向,繼續道:“若是你想找七哥,他此時應是和竹煙在那邊的亭子裏。”
話音剛落,他便轉身,徑自離去。
清淺看了眼他離去的背景,兀自咬了咬唇瓣,心中卻是紛亂不已,強烈的好奇心讓她想過去一探究竟。
畢竟他們有十多年情,光是這一點,便足夠讓她嫉妒。
站在原地掙紮了半晌,她終是決定過去看看。
緩緩邁開腳步,清淺朝著連彥所說的那座亭子走去。
沿著院中的小道而行,她步履頗為緩慢,心中也盡是忐忑與慌亂。
這樣晚了,他們會在亭子裏做什麼?
行至小道的拐角處,她還未走到亭子附近,便聽到了竹煙輕柔的嗓音緩緩傳來。
“瑾之,你與我,相識相知多年。我很好,你無需掛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