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輕舞,才情癡了誰。一襲縱躍,心海震了誰。
一卷柔紗,曖昧撩了誰。一席別離,蕭索怒了誰。
一夜良辰,無情傷了誰。一番糾葛,即離痛了誰。
誰親手將誰的希翼幻滅,阻斷輪回。
誰的眼淚濕透了誰的心,逆天輪回。
誰還有多少未贖回的宿罪,誰還有多少未流完的眼淚。
密林深海中,誰為誰把一世情燃成火焰,誰為誰把滄海守成桑田。
誰許諾了誰,誰背棄了誰。
誰應了誰的劫,誰又成為了誰的執念…
連澈的眸光再次轉回地上燈籠的殘骸,隨即輕瞥了眼身前女子的繡鞋。果然,已被方才的火焰撩黑了鞋邊。
原本他怕她在永寧宮受委屈,而兀自擔心著。她從永寧宮出來,他一眼便瞧見了她,卻並未喚她,隻是沉靜的跟隨在了她身後。
可她不經意間盈盈而起的輕舞,竟是無形中蕩漾了他的心海。待那燈籠燃起後,她不知危險的用繡鞋去踩踏火焰的模樣,卻是惹怒了他,難道她就不知道繡鞋也有可能會跟著一起燃燒嗎。
輕皺了眉望著她,直到她踩滅火焰,揚起純然的小臉時,他卻連一句責備的話語也說不出來。
沒有回答女子的疑惑,連澈隻是牽起了她的小手,徑自拉著她朝重華殿的方向而去。
她的腦袋裏都在想些什麼,竟是有這樣多的問題。一路上,便沒停過。
夜風蕭冷,她的手有些涼,他不禁微微收攏了大掌,將她的小手包裹的更緊實了些。
掌中的小手卻是略略掙紮了幾分,不安的扭動著。
幾番掙紮無果下,她終是放棄了。
一路上,他沒有回答她的任何問題,隻是拉著她回重華殿。
她這人,做事總是不會過多的考慮得失和計較後果。可恰恰是這個原因,他們才有了最初的糾葛。
跨入重華殿,連澈便拉著她直接進了內殿。
看著一路沉默不語的男人,清淺不禁疑惑了幾分,隨即開口道:“是發生了什麼事嗎?眼下帶我來重華殿,沒有關係嗎?”
連澈將她攬入懷中,淡淡應聲,“無礙。”
心中仍有疑惑,但清淺沒有再繼續問下去,這男人心中似乎另有計較。
回宮後的第二日,她又再次來到了重華殿。這裏和自己離去之前沒有任何的差別。
一切物件仍是遵循著當初她整理時的擺放痕跡。
清淺行至內殿的花台前,細細打量著自己之前放置的小植物。
連澈眸光凝向花台旁的女子,他命人將這裏一直都保持著她擺放的樣子,從未改變過。
轉而走向紫檀木圓桌旁,清淺之前也來過內殿,但卻沒有特別去注意這桌子。如今看來,這桌麵竟是嵌入了一副玉石雕畫,畫的旁邊,附上了一首小詩。
她細細看去,將詩讀了出來。
“何似君情與妾心…”
這正是她臨死前寫下的那首小詩。
眸光一轉,她瞥了眼一旁神色淡然的男人,輕輕笑開。
這個悶騷的男人。
再一次宿在這重華殿的龍塌上,二人雖隻是相擁而眠,卻也覺得十分的滿足。
待入深夜後,清淺終是困得眼睫頻繁的輕眨。連澈卻是笑了笑,大掌輕撫著她錦被下的身子,親吻著她,“若是累了,便快些睡吧。”
她口中迷糊的喃喃著,隨即翻了個身,便沒了動靜。
連澈唇角微翹,伸手拉上錦被蓋過了她的肩頭,隨即起身,套上了外袍,朝大殿踏去。
龍塌上的清淺伸出光裸的小腳,朝連澈睡的地方探了探,卻發現竟是空了。
一個激靈,她坐了起身。如此晚了,他會去哪裏。
關於皇後和沈相的事,怕是沒有這樣簡單,否則他怎會毫不避嫌,將自己帶來重華殿。
緩緩的挪至床榻旁,心想他一向耳聰目敏,清淺便沒套繡鞋,光裸著小腳下了床榻。
她輕輕行至大殿內,眸光朝四周一探,並無他的身影。
悄悄打開殿門,清淺避過了守衛的太監,在一麵長廊的拐角處,她發現了池宋與連澈。
池宋朝連澈躬身一揖,“皇上,太後娘娘已暗中下令,更換了小皇子日常服用的藥物。並私下聯絡了南羽,周盛,徐之桂三位朝中老臣。如此看來,皇後娘娘已將所有的一切,都向太後娘娘全盤托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