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園中尋了半晌,她終是在一處不起眼的角落內尋到這種植物。是一種雪色小花,一朵一朵的並不奪目,卻偏是生得輕柔乖巧。
清淺想著在這角落處,花兒又不甚起眼,采摘幾株應是無礙吧。蹲下身子,她將小手掐上了花兒的莖杆。
剛滿心歡喜的采摘了一株握在掌中,她便察覺到有一抹疾風而來,一抹身影迅速的竄至了清淺身旁,小手擒上了她的手腕。
清淺直起身子,詫異的轉過身,竟是雲嬪。而擒住自己的人,則是她的貼身侍婢甘柳。
見偷偷在禦花園中采摘花兒的女子正一臉呆愣的望著自己,雲嬪生了幾分不悅。即便她再得皇上的恩寵,此時也不過是一名掌事女官。
這女子在此私采花草,被抓了現行,卻是一點悔意也沒有。且見了自己也不行禮。
雲嬪微微不耐的斜了她一眼,開口道:“蘇清淺,難道你不知禦花園中的花草皆是給太後娘娘和皇上以及妃嬪們欣賞的嗎?你如今私自摘取,便是要交由慎刑司處以杖責。即便是說到太後娘娘和皇上那,也是這個道理。”
即便是皇上再寵愛你又如何?總不能不講.法理吧。
手腕教那丫頭擒的有些生疼,清淺微微掙紮著,朝後退了幾步。豈料甘柳卻將一隻腳放在了她的腳後跟處,幾步退來,清淺竟是教她絆倒,跌入了花叢中。
有軟軟的花草替她鋪陳著,倒是不疼,隻是可惜了這花兒,全毀了。
雲嬪與甘柳未料到會出這種狀況,皆是微微一驚。知道這蘇清淺深受皇帝寵愛,怕是封妃在即。
本想趁著清淺跌倒之際趕緊離去,可雲嬪轉念一想,那女子偷偷摘取花草便是有錯在先,如今雖說是意外,但也確是她坐毀了大片的花兒。
她若是聰明,應該不會說出去,不然大家都不好過。何況她現在還隻是一名掌事女官,太後還對她正不滿著,如是這個時候挑事,對她自己也不利。
看了眼跌坐在花草中微微失神的女子,她朝一旁的甘柳渡了記眼色,示意一同與自己離去。
“去將這大膽的宮女押下。”不遠處,一道冷冽的嗓音緩緩透來。
二人一聽,頓時驚恐了幾分,這聲音,是皇上。
清淺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嘴角輕輕的抽了抽。這是什麼情況,又在自己最尷尬狼狽的時候,這男人出現了。
他快步而來,身後則是跟著連彥,溫玉,成泰與池宋。
清淺自動忽略了溫玉的神色,隻是看向了連彥與成泰。成泰是乃一副錯愕的神情,而連彥則是眸光深深的凝著她,竟是不知道在想什麼。
甘柳已被池宋押著跪在了地上,而雲嬪也是顫顫巍巍的跪了下來。
清淺用小手撐著身子站起,隨即緩緩朝連澈跪下行禮。
瞥了眼跪地的幾人,連澈沉了嗓音開口道:“將這宮女拖下去,杖斃。”
雲嬪大驚,看著被拉下去的甘柳,竟呆愣了幾許,那女子慘烈的求饒聲,仍在她的耳畔回蕩著。
冷涼的汗水順著她的背脊緩緩淌下,顫抖著身子,她開口道:“皇上,臣妾的侍婢雖有錯,但皆是因蘇清淺擅自摘取禦花園中的花草,且見了臣妾,也並未行禮。這實在是有違宮中的規矩。”
連澈並不看她,隻是冷冷道:“雲嬪管教不善,即日起閉門思過三月,罰俸祿一年。”
眸光轉向跪地的清淺,他繼續道:“蘇清淺德才兼備,品貌端淑,現封為妃。”
聽得他的言語,雲嬪大駭,他竟是不問緣由的如此袒護蘇清淺。
重華殿。
清淺悶悶的看著自己插好的花,撇了撇嘴。真是未想到,成為他的妃子竟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便發生了,如此平淡的道完言語後,他便讓自己退下了。
這樣就算是嫁給他了嗎?
曾經還在那個世界的時候,她無數次的想過自己被求婚時的情景,她並不奢望會有一千零一隻蠟燭拚成的愛心。
但也絕不是現在這種。
從有會成為他妃子的認知開始,她便暗暗想過很多種,他會是何種情況下宣布。
如今看來,這男人是毫無浪漫細胞。
拽了一根草莖,清淺捏在手中纏繞把玩了起來。
片刻後,連澈踏入了殿內,見那女子一人呆呆的站在窗欞的花台旁,他緩步行了過去。
轉過身,清淺看向了他輕垂在身側修長幹淨的手。
“你的手真好看。”她喃喃而語,輕輕拉起了他的左手。
將他的手托在掌心,清淺取下了自己右手無名指上戴的那枚草指環,隨即套上了他左手的無名指。
“連澈先生,你願意娶蘇清淺小姐嗎?愛她、忠誠於她,無論她貧困、有疾亦或是瘋魔成癡,你都會陪在她身旁,直至死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