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一僵,她隻覺自己的心慌亂的顫抖了起來。剛邁開步子朝他而去,他卻已轉身離去,隻留下了冷冷的幾個字。
“回永頤殿。”
一路上,連澈行在最前方,池宋,溫玉與秦暮雲等人則是緊隨其後。而清淺,便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般,步履緩慢,略顯局促的行在最後。
看著前麵的眾人,一時間,她竟覺得自己就像是多餘的。
到了永頤殿外,所有人都隨著連澈踏入了殿內。而清淺卻是站在殿門不遠處,低著頭,她用腳尖蹭著方才落於地上的樹葉,將地麵磨得沙沙作響。
正待她猶豫著自己是否也要進入殿內時,池宋已來到了她身旁,躬身一揖,“瑾妃娘娘,皇上傳喚您進去。”
緩緩跨入永頤殿的殿欄,清淺發現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向了自己,連彥竟然也在。
而秦暮雲與溫玉等人的目光皆是冷漠疏離。
若是眼神能刺穿人的身子,她現在怕早已是千瘡百孔了。
看向坐在龍椅上的男人,她走過去福了福身子。
而這男人並未理會她,隻是朝溫玉道:“宿冷離可有找到?”
溫玉上前一步,躬身一揖,“皇上,這靈雪潭水似是深不見底,越往下,水便愈發的寒冷入骨。”
“臣找了水性極好的暗衛下水打探,才發現潭的底部有一個洞,這個洞想必是通往外部河流的,但山莊河支眾多,很難尋出他是從那一條支流出去的。”
連澈眸光一沉,眼中盡是寒戾的肅殺之意。
眼梢一挑,他看向了禁軍統領,“連吉是何時失蹤的?”
禁軍統領看了眼殿中的女子,朝連澈一揖,“回皇上,佐領軍衛連吉在昨日午時禁軍換班之後便失蹤了。到現在,他人都未出現過。”
“皇上,方才私闖幽蓮山莊的逆賊身上,所穿的便是佐領軍衛的盔甲。”
清淺暗暗瞥了眼溫玉,這人果然和自己不對盤,連吉的盔甲是何種樣式,但凡在宮中的人都知道。
他卻故意這樣說出來,便是提醒大家她和宿冷離有不尋常的關係,否則兩人怎會單獨在靈雪潭見麵。
侯在門口的池宋看了眼殿內的眾人,行至了連澈身旁,“皇上,殿外晴妃娘娘的貼身侍婢夢荷求見。是關於連將軍失蹤一案。”
清淺一驚,這夢荷此時前來永頤殿是何意?莫名的,她心中生了抹不詳的預感。
而她卻並不知,此時自己臉上任意一個細微的表情,皆全數落入了在場所有人的眼裏。
夢荷一進大殿,便顫抖著跪了下來,向連澈請安。
連澈並未看跪伏在地的女子,隻是淡淡道:“宣晴妃與瑾妃的貼身侍婢芙映。”
待芙映隨在晴妃身後進殿之時,晴妃一眼便瞧見了跪於地上的夢荷。臉上不禁生了絲錯愕之色,她朝連澈行過禮後,便站到了一旁。
連澈瞥了眼她,眸光緩緩劃過跪地女子,“夢荷,將你所知道的,如實道出。”
夢荷抬頭,眸色怯怯的看了眼龍椅之上的男人。他正居高臨下,用帝王專屬的弧度審視著自己。
那威懾力讓她不禁渾身一顫,再度垂下頭,她開口道:“皇上,昨日酉時,奴婢經過花園時,看見了瑾妃娘娘,本欲上前行禮。卻不想娘娘神色略顯慌張的進了一片樹林的後坡,那個地方是山莊的荒廢之處。奴婢一時好奇,便跟了上前。”
看了眼身旁的清淺,她頓了頓,繼續道:“奴婢瞧見她與一名銀發男子摟抱在一起,親昵的說著什麼話。”
“奴婢隔得較遠,他們究竟說了什麼,奴婢聽得並不真切。但地上卻躺著連將軍的屍體,死狀極慘,是身首異處。”
她話音剛落,在場之人便無不被夢荷的言語驚得倒吸一口冷氣。
若是按夢荷所言,這蘇清淺隻怕是與宿冷離有染,否則今日又怎會這般助他逃脫。
宿冷離臨走之時,曾情深似海的凝向她,而那唇語的含義,當時在場之人無不了然於心。
聽完夢荷的陳述,清淺心中大驚,隨即將眸光移向了地上的女子。她不是先行離去了嗎?又怎會知道當時發生的一切?莫非她之後又折了回來?
高座上傳來了男人冷冷的嗓音,“蘇清淺,你還有何話可說?”
清淺苦笑,竟是不知此時該如何進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