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住心緒,她提著食籃一路緩行至了從玉蝶口中打探出的地方。是府中後院的一處,隱在樹叢中並不很起眼的屋子。
目光所及之處,一抹高大的身形也正朝那處而去。心裏一驚,綰苓忙迅速的隱至了大樹後。
悄悄探出頭,她瞧見那抹身影進入了屋子。定了定神,她從大樹後走了出來,挽著食籃也朝那處屋子而去。
行至門口時,一名守衛伸手將她攔了下來,“你是誰,幹什麼的?”
綰苓靈機一動,輕聲道:“我是新來的丫頭,是來給姑娘送溫補湯膳的。”守衛看向她手中的食籃,隨即將她細細打量了一番。
片刻後,他拿開了阻攔的手,示意她進去。
綰苓徑自推開院門,深吸了口氣。幸而她自來到這裏後,便沒踏出過房門,因此這邊的守衛幾乎都沒見過她。
躲過守衛的視線,她悄悄繞至屋子的後方,小心翼翼的靠近了亮著燭火的窗欞。
聽著屋內傳來的聲音,綰苓自嘲一笑。這樣的事,她已是第二次這樣做了。之前那次偷聽,給她帶來了此生最大的變故。
不同的背景,不同的時間與地點,然而屋內與屋外的人皆是一樣。
屋內,連曦已將眼前女子逼至了牆角,“夏竹煙,將你從天恩寺救出來的我,究竟又算什麼?”
那男人在很久以前,便知道了自己對竹煙的感情,然而卻從未點破過。
他一直都在秘密的培養著自己的勢力,等待的便是今天。因為他不想一直屈居於那個男人之下。
因此當這男人在知道花榕府泄密一事是他所為之後,便將竹煙留在了宮中,目的是想以竹煙來牽製他,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但太後的攪局,讓那男人不得不將竹煙送出宮,這恰好便給了他機會。
那男人機關算盡,卻怎麼也不會料到他已知道竹煙被送至了天恩寺。當他被救出的一刻,便直奔天恩寺將竹煙也一並救出,帶到了未崖縣。
竹煙側過頭,冷笑,“連曦,不要忘記你是因為什麼,此時才能站在這裏,大放厥詞。”
連曦大掌忽的按上了她的胸口,臉也越湊越近。
滾燙的氣息吞吐在她臉頰上,竹煙大驚,雙手忙移至身前想要將他推開。他卻一手扣上了她的雙腕,將她的雙手牢牢固定住。
“告訴我,你心裏現在是怎樣想的?”
竹煙輕皺了眉,迎上眼前男人探究的目光。她自然明白這男人的心思,是關於連澈禦駕親征之事。
揚起小臉,她眸色微冷,“怎麼?聽說他要禦駕親征,你莫不是害怕了?難道你就隻有這點膽識嗎?”
“害怕?”連曦唇角一揚,笑得肆意而張狂。
眸光一凝,他繼續道:“為了這一刻,我等了十一年!這皇位就應由我來坐。”
竹煙一怔,雖說她早就隱約感覺到這男人一直都不甘屈居於連澈之下。但如今,他這情緒還是第一次這般明顯的在她麵前表露出來。
“夏竹煙,你不要忘記這男人當初對你是何等的決絕,宮裏的那個女子才是他的所愛之人。如今你的選擇是什麼?”
看著一臉沉默的女子,連曦微怒,“你現在就告訴我!”
竹煙咬了咬牙,用盡全身力氣掙開了他的束縛,隨即一把推開了他,“給我一日時間,明日這個時候我再給你答案。”
清晨,綰苓依舊在用過早膳後去了府中閑逛。一路上,玉蝶都在給她說著昨夜自己莫名暈倒的事情。
而綰苓卻是一句也沒聽進去,她腦海中一直都在想著昨夜聽到的話,莫非夏竹煙也參與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