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手,殺人。
幹脆利落。
整個第三層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靜中。
看著那還在滾動著的頭顱,還有那從無頭屍體中噴出來的鮮血,張管事他們有種難以呼吸的強烈窒息感!
那個淡然而立的少年,此時在他們的眼中,就像是一個嗜血的屠夫。
說殺人就殺人,而且是一副殺人如殺雞的樣子,這種事情可不是誰都能做出來的。
更何況,此時的陸風晨已經知道侯春龍是這落星城城主的兒子,在這種情況下,直接把侯春龍殺了,這是何等的膽量?
換句話說,這是何等的底氣和實力?
之前從陸風晨的身上爆發出來的排山倒海一般的氣勢,已經擊垮了每個人的心,包括張管事在內的幾位魂將都明白,眼前這位年紀輕輕的少年,絕對是一個境界比他們都要高的高手。
所以陸風晨殺人之後,眾人都像是凝固在了當場,一動未動。
不動是因為震撼,不動也是因為恐懼,張管事他們毫不懷疑,陸風晨若是此時突然翻臉暴起,絕對擁有著將他們全部擊殺的實力!
在陸風晨那種狂暴磅礴的氣息麵前,他們就像是孱弱的小綿羊一般,隻有瑟瑟發抖的份。
還好,就在他們一個個膽戰心驚的時候,陸風晨身上的氣勢陡然收斂。
眾人隻感覺到肩頭像是被卸下了一座大山,身上輕鬆下來,心裏卻還是一直吊著。
陸風晨卻淡然一笑,根本不看地上那還在汩汩流著鮮血的無頭屍體,而是對張管事拱了拱手,歉意道:“張管事,得罪了……”
他的神情非常誠懇,道歉也非常真摯。而張管事看著如此神態的陸風晨,張了張口,卻感覺到口舌發幹,竟然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半天後,他才無奈地歎了口氣,道:“陸道友,你闖禍了!”
“我明白。”陸風晨卻是無所謂地笑了笑,然後說道:“這件事情是我一人而為,和張管事還有聚富齋沒有關係……”
說著,陸風晨的手從錦囊袋上抹過,取出來了一張十萬金幣的金票,擺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拱了拱手說道:“這些錢算是陸某給聚富齋賠罪了……”
然後,陸風晨也不等張管事說話,便轉過身,牽過了還處於震驚中的小漁的手,輕聲道:“我們走。”
在眾人的注視下,陸風晨剛走出兩步,卻又停下,轉過頭看了看那侯春龍的屍體,淡淡道:“其實我剛開始也不想惹你,所以說讓你走。但是你不肯走,非要殺了我,所以我隻好先殺了你。而如果你的父親也非要殺了我的話……我也隻好試試,能不能殺了他……”
留下這段幽幽的話,陸風晨踏步走出了聚富齋,直到走出了百十丈外,才隱約聽到了從聚富齋中響起的幾聲驚呼。
聽著那驚呼聲,陸風晨輕哼道:“既然用一般的方式打聽不到去往南域的辦法,那麼通過這樣的方式鬧出來點大動靜,倒也不失為一種辦法……”
殺了侯春龍,這落星城的城主就肯定不會放過他,而隻要他不被這個城主殺死,他就能從這城主的口中探聽出來更多的消息,或許這落星島是真的不能直通南域,但那位城主大人所知道的東西也肯定比張管事知道的更多。
這些年來,陸風晨很少這樣一言不合便直接動手殺人,今天之所以這麼做,首先便是那侯春龍一看就是一個不肯罷休的人,如果陸風晨放過他,同樣也會遭到報複,所以說倒不如做到底,直接殺了。
而另外一個原因,便是陸風晨想要通過這樣的方式去獲取一些消息。
隻不過……貌似小漁被嚇壞了。
“小漁,小漁。”陸風晨輕聲喚道。
一直呆呆走路的小漁聽到陸風晨的聲音,眼神中才恢複了一些神采,不過依然愣愣地,看著陸風晨說道:“你……你殺人了……”
雖然她早就見過陸風晨動手打王韜涵,也知道陸風晨曾經一個人使得布隆島的幾十個人昏迷過去,但是小漁以前看到這些聽到這些的時候,心裏是歡喜高興的。
但是眼下,雖然說陸風晨同樣是為了維護她,可她還是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
長這麼大,她雖然見過不少次死人,卻還是第一次見到殺人。
那掉落的頭顱,那滿地的鮮血,一下子印在了她的腦海裏,就像是一個難以忘掉的噩夢。
看著麵色滿是驚慌,六神無主的小漁,陸風晨微微一笑,想當年自己第一次看到殺人的時候,其實也不比小漁強到哪裏去。
迎著小漁的目光,陸風晨輕輕點了點頭,用一種不置可否的語氣說道:“對啊,我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