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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來到距離阮家村約一裏處,易穆德看見奔騰的火苗已經蔓延不少屋子,他的心陡然一沉,雙眼泛紅,分不清是因為怒氣或是火光的倒映。

他咬著牙,喚著後頭不知道何時已經跟了上來的先鋒部隊,也是他從京城裏帶來的親兵。

“走!”

若是那些人沒傷了她的話,那麼他或許還可以考慮留他們一個全屍,但若是對她出了手……

到時,他會讓他們嚐嚐何謂生不如死!

陸氏自打阮大春出了門後就開始心神不寧,可不管阮芝盈怎麼問,她就是不肯鬆口,直到一陣放肆的狂笑聲伴隨著尖叫哭號從村子口慢慢接近,她終於克製不住的落下淚來。

“快走!別去招惹那些人!你已經成親了,阮家村跟你已經沒有關係了。”陸氏邊流著淚,邊把阮芝盈往後門那裏帶,嘮嘮叨叨的把自個兒當家吩咐的話都給說了,“這山匪一年又一年的來,前些年,咱們村子多虧有你在,那些山匪才不敢來犯,可你畢竟是一個姑娘家,又不是村子裏那些漢子們,總是要嫁人的,你大伯就是不願你讓這件事情給綁住,蹉跎了自己的年華,才會這麼趕著把你給嫁了出去,這幾個月他曾經偷偷的去瞧過你幾次,看你偶爾出門的時候氣色很好,他也就放心了,你大伯還說——”

“大伯娘!”

阮芝盈好不容易覷著空隙,打斷了陸氏的話,她站直了身子,就是陸氏使勁推也無法讓她動彈半分,“大伯娘,讓我去吧。”

她表情嚴肅,眼裏沒有一般女子該有的慌亂,尤其是見到那一簇簇的火光逐漸往他們這裏蔓延,想起外頭那些尖聲喊叫的人,不管是不是熟識,不管是不是對她有著私心,她都絕對不能就這麼放著他們不管。

陸氏邊哭邊打她,“你這妮子怎麼就這麼不聽話呢!你大伯就你爹一個弟弟,偏偏你爹娘又早早的去了,他這些年養著你,早就把你當成自己的孩兒,他希望你能過得好,像個普通姑娘家一樣就行,一點也不希望你跟你爹娘一樣,在外頭闖蕩,結果卻早早的送了性命,你怎麼就是不懂你大伯的苦心呢!”

阮芝盈輕輕地抱住了這個跟她差不多高,卻打小就給她親娘般溫暖的婦人,眼裏有著堅定和不退縮,緩緩說著,“大伯娘,我明白,大伯說這世界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畢竟是個姑娘家,哪一日若是遇見強中手,我的下場隻會比我爹娘更慘,可是……我還是不能就這麼走了。”

她不能對這個她打小生活的村子見死不救,那每一個尖叫哀號的都可能是她的親人,甚至大伯也還在外頭,就算不為了大伯,不為了那些隻想讓她好好當個普通姑娘的村民,她的良心也不能讓她明明人就在這裏,聽著這些聲音,看著那一簇簇的火光,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離去。

放開了陸氏,她脫了外罩的褂子,然後返回屋子裏,走進自己出嫁前的房間,換了一身俐落的衣裳,拿起那一把隻有她才拿得動的大砍刀,一步步堅定的往外走。

那些山匪把村頭那些漢子一路追趕到村中央的空地,老弱婦孺全都躲在自個兒家中,即使聽著那一聲聲慘叫也沒人敢出門。

大柱子護著自家兄弟往裏頭跑的時候,沒注意到一把彎刀往自己的後頸招呼,當察覺一陣風襲來,下意識轉頭時,隻能無助地瞪大了眼,眼睜睜看著彎刀距離他越來越近——

突然,一把大砍刀在離他一寸的地方,從後頭硬扛下那把彎刀的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