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冥頑不靈!”宛心玉怒得拿著杯子往他腳邊砸,臉上閃著無法掩飾的怒氣,“難道你還不明白你的妻子對你來說有多重要?你娶那個村姑進門,京裏頭就會都是笑話你的聲音,還有,瞧她那傻乎乎的樣子,如何能管好一個府邸?如何能夠在你需要幫助的時候給你娘家的助力?”
明明是她親生的兒子,卻處處不像她,甚至也不懂得她的一片苦心,就跟他爹一樣,說喜歡書畫就整日沉迷,甚至四處流浪,隻為追尋什麼有靈性的畫作。
老的這樣,小的也這樣,一個個都不願留在府中,也不顧她費盡心機替他們籌畫的前程。
他們也不想想,如果不是因為她是皇上的親姊,又在奪位之爭上站對了位置,今日哪來他們這些富貴榮華,哪裏來的本錢可以任性?
要知道,與皇上同父同母的兄弟姊妹可不隻有她一人,而那些人一個個都被趕離了京城,還不就是因為當初選錯了人嗎?
她人還在,皇上就得高看一眼,可她要是不在了呢?駙馬不入朝,至於兒子,除了前幾年曾帶兵出征取得幾場勝利,後來還不是得奉召回京,隻能在京裏擔任閑?
那是皇帝,在家人之前,他先是皇上,然後才是親戚,他想用她這個長姊的人,又怕她的人攬了權,提早站隊參與皇子們的爭位戰,所以才寧可讓兒子走得遠遠的往西南去,也不打算讓他回軍營。
兵權太重要又太敏感,皇上不可能把這個權力一直放在他人的手掌心上。
第7章(2)
易穆德自然知道母親擔心的是什麼,可是母親沒看透的是,既然自家受皇上忌憚,又想從幾個皇子的拉攏中脫身,那麼他反而不能跟京中那些大臣的千金閨秀們聯姻。
早些年當他打了勝仗卻被調回京後,他就看明白了,除非像他爹那樣不涉入朝廷,不然若是想要做點事,那就不能看起來太正經,甚至是不能太過爭先,否則皇帝懷疑的目光第一個就會先落在自己頭上。
“娘,您既然明白皇上的心思,那就更該知道,皇上可不會待見您為自個兒的兒子尋了一個背後有著強大勢力的女子當兒媳。”易穆德直接俐落的點出了其中症結。
宛心玉又何嚐不知,可是讓她接受一個鄉下村姑當兒媳,她又是滿心的不情願,知道要讓兒子主動改變主意是不可能的了,她隻能從那女子下手。
這想法在心裏轉了一圈,很快地她就想了好幾個法子,隻是眼前這渾小子肯定護得很,她隻能先讓他放鬆了戒備才行。
“罷了,反正我管不動你,隻是在京裏頭,你們畢竟還沒有大婚,要讓我承認的話,你該有的還是得有,否則別的不說,若是宮裏那份恩賞沒賺著,那我們可就虧大了。”宛心玉一點也不掩飾自己的市儈,要是真的清高,那她這個長公主可沒辦法過得那麼自在。
不說那些站錯隊的姊妹們現在過得如何,就是早些年出嫁的姑母們,若是沒辦法把嫁妝給打點好,讓銀子繼續錢滾錢,那麼遲早得守著一堆禦賜之物討飯去。
易穆德壞壞一笑,“這是自然,皇上這幾年可是有錢得很,我這親外甥要點東西當新婚禮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母子兩個各懷心思,表麵上卻達成了基本的和諧,閑聊了兩句後,宛心玉也不多說,直接把人給打發走了。
看著他走遠了,她連忙吩咐著身邊的大丫頭紅禪,“去!看看我那本子裏頭記錄的幾個還沒嫁的閨秀,尋個由頭發帖子過去,就說我今日要辦個晚宴,讓那些閨秀們千萬得來。”
紅禪點頭應了,知道這是長公主和少爺兩個人的針鋒相對,剛剛他們雖然最後像是達成和解的樣子,表麵上長公主也接納了那姑娘成為少夫人,可少爺一走就又吩咐她趕緊送帖子辦晚宴,圖的是什麼,彼此心裏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