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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姑娘臉皮薄,想著韓家人回村沒多久,至少要等他們安頓了才好開口,大家有誌一同的想等到年後。

誰知這一矜持就被人捷足先登了,還是最不可能嫁人的喬立春,這叫她們情何以堪,隻能淚灑衣襟。

羨慕嫉妒恨一湧上心頭,關於兩人有噯昧私情,甚至是私通的流言便風一般的流傳開、把喬立春形容成蕩婦、勾搭男人的狐狸精,一天沒有男人就活不下去。

外頭傳得風風雨雨,喬立春安之泰然,不動如山,她唯一苦惱的是如何做嫁衣。

“別碰,周嬸,我手痛。”她滿是針孔的十指血跡斑斑,再這麼下去十根手指頭都要紮爛了。

急匆匆趕來的周嬸神色慌張,一見到喬立春就捉起她的手,唯恐她急著嫁人會錯嫁,哪曉得會碰著她的傷口。

“怎麼了,扭了手還是折了……啊!你跟針線有仇呀!為什麼弄成這樣子?”一見她手指上的小紅孔便知是針戳出來的,一點一點的紅十分悚目驚心。

麵上一紅的喬立春羞愧的低下頭。“縫嫁衣。”

“幾片布也能弄成這樣?”滿是鮮紅的血。

“我不會縫。”她老實說。

“你不會?!”她重重抽口氣。

“病了一場,女紅、刺繡全忘了,我作了一個夢,夢中有個白胡子老翁往我眉心一點,說:‘你命不該絕,當個女獵戶吧!有了一身氣力就不會再受人欺負。’,然後我就醒了。”她編得荒唐,可是居然有人信。

周婢寬慰的一點頭。“原來如此,難怪你以前連隻雞都不敢殺,這次回來卻心性大變,連狼都敢殺,原來是神仙點化,要惜福呀!”

“老神仙對我好,給了我一些又收回一些,人不能太貪心,有謀生技能我就很高興了。可是如今一碰到這嫁衣我就頭大,明明縫的時候很正,拿起來一看線竟是歪的。”

太難為了,她寧可上山打頭熊都比較簡單。

“哎呀!別縫了,我讓菊芳給你做,趕一趕三天就好了,反正她也要繡嫁衣。”一起做不礙事。

“菊芳妹妹說了人家?”喬立春替鄰家妹子歡喜。

“鎮上米鋪老張家的兒子,今年十六,我想先定下,明年八月再送嫁。”不到一年了,辛苦養大的女兒就要變成別人家的。

“恭喜了周婢,多個女婿來孝敬你。”菊芳妹妹嫁得好,周嬸也能安心了,為人父母者早盼晚盼,就盼著這一天。

周嬸笑得闔不攏嘴,卻又故作不在意。“不敢指望,小倆口和和美美的我就舒心了,來年生個白胖孫子讓我抱抱。”

“你家大兒呢?何時請喝喜酒。”周大都十七了,比她小三歲,她都兩個孩子的娘了,他還沒當爹。

喬立春想起另一個想當爹的男人,心裏一陣發軟,他對寶哥兒、貝姐兒有如親生,兩孩子都改口喊爹了。

“哎呀!另一件煩心事,別提了。對了,隻顧著說話,都忘了你要再嫁,你要嫁給誰呀?周嬸我聽得很胡塗。”有人說是西村的王麻子,又說南林村的李拐子,連死了三個老婆的張闊嘴也在其中,莫非一女配三男?

她含笑地指指東邊。“韓家。”

“韓大夫?”周婢大笑著拍大腿。“早說嘛!嚇了我一跳,還以為你眼睛沒睜大隨便一點,隻想給孩子找個爹,若是韓家老大就妥當了,天作之合,當初我就看好你跟他……”

再沒有比知根知底的再好了,打小就認識,兩家也走得近,親爹親娘都不在了,還近在緊鄰,大夥都瞧得見,有個鍋碗碰撞的大家也幫得上忙,歡歡喜喜結個親最相配。

雖然沒有親族幫襯,又各有負累,不過小倆口合得來最重要,都是好相處的人,不會惡言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