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皇後的近身侍婢問道:“娘娘,可是方才在園中走得累了?”

“不,胸口突然泛起噁心……”雅皇後深深喘息,“胃也不舒服……”

“娘娘可是早膳用了什麼不妥當的東西?”宋淑妃在一旁不由著急起來。

雅皇後搖頭,“早膳就用了一碗白果粥,也是本宮日日在飲用的,想來不至於……”

“難道是方才在禦花園裏著了涼?”宋淑妃問道。

雅皇後搖搖頭,整個人頓時如山崩一般,肩膀一滑,靠著椅背昏厥過去。

諸人驚呆了,四周馬上亂成一團。

紫芍掏出一顆金錠子,遞給守門的侍衛,微笑道:“大哥,行個方便,讓奴婢去見見我家公子。”

“皇後娘娘暈厥,你家公子涉嫌毒害皇後,”那侍衛皺眉,“本案還沒開審呢,若你們串供怎麼辦?”

“侍衛大哥,你大可在一旁守著,”她道:“奴婢知道我家公子就關在隔壁的屋子裏,你帶我隔窗見他一麵,說上幾句話便是。”

“如此……”侍衛看著那顆金錠子,終於道:“也罷,就當帶你去小解的時候,路過隔壁,偶然見了你家公子一麵,與我無關。”

紫芍點頭笑道:“是。”

那侍衛果然將她帶出來。

沿著長廊走了兩步,她便看到穆子捷站在隔壁的窗前,仿佛在欣賞月色。

出了這麼大的事,難得他還有這般閑情逸致,不論是故作淡定還是真的鎮定,都屬難得。

紫芍喚道:“公子。”

“怎麼,去小解嗎?”穆子捷笑問道:“他們沒有為難你吧?”

“公子可有用晚膳?”紫芍關切道:“奴婢方才喝了一碗小米粥呢。”

“放心,又不是坐牢。”他輕鬆地道:“就算坐了牢,也有殺頭飯吃。”

都這個時候了,她可無心跟他調侃。她嚴肅地問:“公子,皇後娘娘到底是怎麼了?好端端的忽然暈倒,這與我們有何幹係?”

“聽說是咱們送進宮的絹帕出了些差錯。”他答道。當時皇後暈倒,淑妃宮中一片混亂,他們隻得先退下出宮,哪知前腳剛回府,後腳侍衛就上門拿人,打聽之下才知太醫驗出帕子有問題。

“難道有人在絹帕上下了毒?”紫芍難以置信,“不應該啊,那絹帕經過奴婢的手,又經過公子您的手,還經過淑妃娘娘的手,怎麼我們都沒事,偏偏皇後娘娘碰不得?”

“有人說那絹帕的染料大概是用了鳳仙花的汁。”

“那又如何?”紫芍瞠目,“鳳仙花又沒有毒,我小時候常拿它來染指甲呢,我母親還曾拿它來染白發呢。”

“有沒有可能毒性是因人而異?”穆子捷解釋道:“皇後娘娘對鳳仙花尤其敏感,碰上一碰便了不得,宮裏也從來不種鳳仙花。”

這樣一說,她想起來了,宮中好像確實有此禁忌,不過她從小沒留意這些,不覺得是多大的事。

“可……我們哪會知道那染料裏有鳳仙花啊,”紫芍道:“我們也不知道皇後娘娘有這敏感之症,況且這絹帕原也不是送給皇後娘娘的。”

“碰巧皇後娘娘就看到了這絹帕,硬要了一條過去。”他挑眉笑道:“真是極巧,她從不去淑妃宮裏,今兒偏偏去了。”

“真是巧過了頭,”紫芍心中所感與穆子捷如出一轍,“仿佛早就醞釀好了似的。”

“事到如今也百口莫辯了,隻等著皇上親自來審。”

“皇上會親自審理此事?”紫芍一怔。

“事關皇後與淑妃,交予誰審,皇上都不放心。”他又道:“聽說是會親自傳召在場人等一一去問話。”

“那麼,也會傳奴婢嗎?”紫芍問。

“當然了,你也在場,否則把你關在這裏做什麼?”穆子捷道:“就這一兩天,你等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