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穆子捷如今被囚禁著,但他的消息還挺靈通的,紫芍心想也不知是不是淑妃派人來通過信了。
“丫頭,你別慌,”他安慰道:“若真的難以脫罪,我定會在皇上麵前把事情獨攬下來,求皇上放你出宮去。”
“那怎麼行……”紫芍心中突生一些感觸,並不願意他做這最壞的打算。
倘若他真有個三長兩短……隻要想一想這樣的可能,不知為何就像有一把利刃在她心尖上劃了一道又一道,疼痛不已。
“你出得宮去,就去翻我屋裏櫃子第三層抽屜,裏頭有兩百兩金錠子。”穆子捷依舊那般玩世不恭的腔調,“你拿了,回村嫁個人,有這筆錢啊,將來的丈夫可不敢欺負你。就算真的欺負你,也可以再另挑個好的另嫁。”
他這是開玩笑呢,還是在真的替她籌謀呢?他越是這樣說,越讓她鼻尖發酸……
“公子,”紫芍咬牙道:“奴婢不會讓公子有事的。”
“啊?”穆子捷瞧著她,“你這丫頭別寬慰我了,就憑你?”
紫芍不語。她會找到辦法扭轉乾坤的,她得靜下心來好好想一想……其實她手中有一件東西,若是拿出來,定會絕處逢生。
第九章急中生智查出真相(1)
說起來,蕭皇也是打小看著元清郡主長大的,所以此刻跪在蕭皇的麵前,紫芍並不害怕。
案子已經審了三日,卻沒審出什麼名堂來。雅皇後得太醫及時診治,已經沒有大礙了,不過她卻在寢宮裏呼天搶地,說若不找出凶手加以嚴罰,宮裏她可不敢再待了,不如去靈泉寺出家。
此事在朝野上下流傳甚快,整個京城都議論紛紛,說淑妃勾結定遠侯府暗中下毒,定遠侯已在玄武門外跪了一日以表清白。
當日在場人等蕭皇已經一一親自審問過了,隻剩紫芍,因為紫芍是最無足輕重的一個婢女,蕭皇其實沒指望
能從她這裏打聽出什麼來。
“你叫紫芍?”蕭皇問道:“是穆子捷的貼身丫鬟?”
“是。”紫芍答道。
“你把那日的情形跟朕說說吧。”蕭皇道。
“皇上,”紫芍斟酌道:“為了有助於厘清案情,不知奴婢可否先問皇上幾個問題?”
“哦?你這丫頭還沒回答,反而要問朕問題?”蕭皇隻覺得這小丫頭給他一種熟悉感,竟不以為忤,隻挑了挑眉,“好,問吧。”
“恕奴婢無禮了,”紫芍道:“請問皇上何以斷定皇後娘娘是因為鳳仙花汁犯病的?”
“太醫說皇後用了淑妃給她的手帕,那帕子浸過鳳仙花汁。”蕭皇答道。
“然而即便如此,又如何證明那鳳仙花汁是那疆繡的染匠親手所染的?”紫芍又問道。
“正是這裏奇怪,”蕭皇蹙眉,“朕已經派人快馬加鞭到邊關,尋到那匠人仔細問過了,那疆繡上邊其實並無鳳仙花汁,鳳仙花在邊關很少見,所以他們一般不用此物。”
“所以應該是有人特意在帕子上浸了鳳仙花汁,毒害皇後娘娘?”
“不錯,”他道:“唯有如此才說得通。”
“皇上,那日奴婢隨公子入宮前去拜訪淑妃娘娘,並不知曉皇後娘娘會前來,更不曾料到皇後娘娘會看上那些絹帕。”她歪著頭道:“若說是我們府上要毒害皇後娘娘,也太湊巧了。”
“但也有可能是淑妃想毒害皇後,”蕭皇道:“她派你家公子染了這鳳仙花汁,打算尋個機會送到皇後宮裏去,正好皇後自己來了。”
“嗯,這也說得通。”紫芍點頭。
“所以你還有什麼要辯解的嗎?”蕭皇看她模樣從容,有些好奇。
“這麼說,那帕子經了我家公子的手,經了淑妃娘娘的手,之後便是經過皇後娘娘的手,再無旁人了?”紫芍確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