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皇後昏倒之後,淑妃就被圈禁起來,帕子也是直送到太醫院查檢,應該沒有時間再經過旁人了。”蕭皇再度頷首。
“這就奇怪了,”紫芍一臉不解,“再無旁人經手,這鳳仙花汁是哪裏來的呢?”
“丫頭,你說了一圈,怎麼又轉回來?”蕭皇蹙眉,“所以你家公子與淑妃的嫌疑是洗不掉了,因為再無旁人了啊,對吧?”
“奴婢這裏也有一塊帕子——”紫芍忽然手一揚,將一方絹帕從袖中帶出來,“皇上請過目。”
蕭皇一怔,連忙叫太監把東西呈過來,定晴看過後大為驚愕,“這是……這也是疆繡?”
“皇上看得真準,這疆繡所用的絲線隻有一位邊關的老人會染,世上絕無第二人懂得,對嗎?”
“不錯。”
“奴婢這條帕子與送給淑妃娘娘的那些一模一樣。”
蕭皇仔細看了看帕子,問:“你從哪裏得來的?”
紫芍縮了縮,“這是奴婢偷的。”
“偷的?”蕭皇瞠目,“你這小丫頭……”
“奴婢那日聽公子與淑妃娘娘談論這疆繡,當時覺得十分神奇,因為他們說這絲線逾百年也不會褪色,而且越用越亮。”紫芍顯得有些畏懼的道:“奴婢便趁他們不備,偷了一塊。”
“這等小事,朕是可以不罰你。”蕭皇應允,而後道:“隻不過就算你拿出這方帕子,對此案恐怕也沒有助益。”
“皇上可請太醫院再做鑒定,若奴婢這塊帕子沒有染過鳳仙花汁,便可以證明淑妃娘娘與我家公子的清白。”
“何以見得?”蕭皇一驚。
“皇上仔細想想,凡是送進宮的東西皆須經過檢驗方能帶進來,當初這些絹帕能通過檢驗,自是不會有問題,再者皇上不妨請繡娘查看,也可知這帕子與那些是同批製作出來的。那麼若奴婢這塊沒有鳳仙花汁,而其他的卻有,是否可證明那些帕子的鳳仙花汁是後來染上去的呢?”紫芍問。
“你是說……”蕭皇恍然大悟。
“那必是事後有人嫁禍,故意將絹帕染上鳳仙花汁,不是在淑妃娘娘宮中,便是在太醫院中,而且是我們都被關押之後。”紫芍推斷著。
“你說的對……”蕭皇恍然大悟,沉吟著道。
“可是這樣一來就更奇怪了,若是原本絹帕上並沒有染過鳳仙花汁,皇後娘娘又為何會昏倒呢?”紫芍故意問道:“依奴婢拙見,這看來並不是因為鳳仙花汁的緣故吧?”其實她這話說得再清楚不過,必是雅皇後故意昏倒,再趁亂指使人往絹帕上抹了鳳仙花汁,嫁禍淑妃。
不過她不會把話講挑得太明白,否則就是大不敬之罪,要讓蕭皇自己領悟。
其實她膽敢說這番話原因有二,一則蕭皇在這事上必是偏袒淑妃,隻要她能說出一二,蕭皇自然願意為她做主,再者她熟悉蕭皇的性子,以往她常和他這般問答,總能逗得蕭皇驚喜。她早就知道皇後與淑妃有隙,但沒
想到皇後此次會借穆子捷之手嫁禍淑妃,看來皇後是提防淑妃把穆子捷當成心腹,怕淑妃在朝中有靠山,故而一箭雙雕。
紫芍慶幸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能盡微薄之力,扭轉乾坤。
冉夫人一見到紫芍,便立刻上前握住她的雙手,如同看到親生女兒一般親熱,甚至把穆子捷都拋諸腦後。
“丫頭,這次多虧了你——”冉夫人眼中含著淚光,微笑道,“若不是你急智,我們穆府上下恐怕都要遭殃了……侯爺囑咐我,等你回來,一定要好好向你道謝。”
“夫人,”紫芍連忙道:“奴婢不敢當,奴婢隻是做了該做的事罷了。”
“在宮裏困了這幾日,你看看你,都瘦了。”冉夫人道:“廚房已經燉了菜,快去洗個熱水澡,一會兒跟我一道用晚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