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回屋去的背影消失,莫湘蕾不語,而屋內過沒多久傳出一陣陣男女爭執聲,隱約還能夠聽見她的名字,證實了屋子裏躲著她要找的男子。
雖說早就猜到了,可自己的猜測真被證實,還是莫名的有點惆悵……
在她沉浸於自己的思緒時,強行取得玉佩的左書雲回來了,她微抬著下巴,無禮的將那塊綠中帶黃的玉佩扔到莫湘蕾的懷裏,然後從她手裏抽過那一張薄薄的婚書,仔仔細細的看了一次又一次,確定無誤後,得意的笑著,當著她的麵直接就把那張紙撕得粉碎。
“行了!以後咱們可沒半點關係了,以後可別再打著我左家的名義招搖撞騙的。”左書雲一臉嘲諷地說著。
莫湘蕾看著那些紙的確碎得不能再碎了,掩在薄紗後的唇微微勾起一笑,眼裏有著說不出的釋然。
這些年來或許是因為師傅的托付,也或許是那個身著青衫的少年靦腆站在那裏的畫麵讓她有些心動,她是有過履行婚約也很不錯的念頭。
可大約是她心動的程度還不夠,在知道了他被座師給招了婿,甚至避而不見,連個臉都不敢露的時候,她並不感到悲傷,頂多有點悵然。
甚至慶幸至少不是成親後才發現他是這種人,有種放下擔子的輕鬆感。
要知道養著這兩個人,尤其其中一人還是準備科考的讀書人,所需的花銷可不是簡單幾兩銀子就能解決的。
想起這幾年來自己幾乎沒有什麼長進的小金庫,莫湘蕾就覺得心一揪,比起剛丟了一份婚約還要讓人來得心痛。
左書雲看著發愣的她,譏諷道:“怎麼還不走?後悔也來不及了,你……”
莫湘蕾在她開口說第一句話的時候就徹底的反應過來自己是真的自由了,然後她立刻轉過身走出巷子,比來時更急切。她不是怕人家指指點點,而是怕那兄妹倆後悔了。
雖然在許多人眼裏她看起來像是落荒而逃,可隻有她自己知道,她隻是不想再被綁進一個錢坑裏。
她融入了街上的人群,纖薄的身影一下子就消失無蹤,自然也看不見在她離開不過幾個瞬息後,屋子裏衝出一個穿著青衫的男子,對著空蕩蕩的門外麵露悵然和失落。
這日是個好日子,從左家兄妹住的巷子裏走出來後,莫湘蕾遇上了兩撥迎親嫁娶的隊伍,她不喜在路上擠來擠去和人湊熱鬧,索性找了一個路邊的茶水攤子,打算叫壺茶和一籠小籠包,在外頭把晚飯一並解決了再走。
也許是和她有同樣想法的人不少,茶水攤本來就不多的座位隻空了一張小桌子,她和一個男人前後腳的搶了位置落了座,又幾乎同時出聲叫了相同的東西。
“一籠小籠包和一壺熱茶。”
一男一女同時一字不差的喊了出來,不隻是兩個人都愣了,就連茶水攤的攤主也愣了。
攤主看了自個兒灶台上最後一籠小籠包,又看了看那分明不是一塊來的男女,臉上露出些許為難,“這可真是對不住啦!今日生意不錯,就隻剩下最後一籠包子了,兩位客官瞧著……這誰先誰後……”
莫湘蕾皺著眉,正想著要不幹脆省了麻煩直接讓給對麵的男人,對麵的男人就搶先她一步開口。
“給這位姑娘吧,我一壺茶水即可。”男人聲音沒什麼情緒,可略微低啞的嗓音莫名讓人感覺到溫柔。
攤主看兩個人沒爭執起來,鬆了口氣,忙不迭的點頭,“馬上來!馬上來!”
莫湘蕾一臉疑惑的看著對麵的男子,看他衣裳的布料,絕對不是一般人家出身,這樣的人在路邊的茶水攤子上吃東西本身就很奇怪了,怎麼還這麼好心把最後一籠小籠包讓給她呢?
夏侯彧注意到她不解的眼神,坦蕩的回望了過去,“剛剛不巧經過探花郎府前。”他含蓄的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