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氣了?”夏侯彧看著她的背影,覺得自己似乎真的惹惱了她。

莫湘蕾不回話,咬著唇,把包袱拎在手上轉身就要往外走。

“別走。”夏侯彧歎了口氣,攔住了她,“如果我做錯了,還是說錯了話,你不說,我又怎麼會明白?就是官府也得聽完嫌犯的話,你什麼都不說,我怎麼知道我錯在哪兒了。”

莫湘蕾瞪了他一眼,眼眶都紅了,“你堂堂一個侯爺我配不起,什麼婚事就作罷吧!”兩個人頂多就是睡上一張床而已,其它的什麼可都還沒做,從今以後橋歸橋路歸路,沒有任何的妨礙。

“你這是不喜歡理後宅的事?那也無妨,以後我請姊姊派幾個老練的嬤嬤幫著處理就是了……還是府裏太窮你瞧不下去?沒關係!要不然我想想辦法,把皇後娘娘親弟這招牌拿出去,總會有路子可來銀錢的。”夏侯彧想不透剛剛自己做了什麼能夠讓她氣成這樣,隻得一個個理由去抽絲剝繭。

“我氣?我怎麼敢!”莫湘蕾拍開了他攔住她的手,結果用力太大,讓他踉蹌了下,好不容易站穩,卻露出痛苦的神色來。

“你……你怎麼了?腳疼了是不是?”見狀,她一下子慌了神,連忙攙著他。

她丟了包袱,把人攙到桌邊坐下,又急著出去找大夫或者是方圓來替他看看腳,卻後知後覺的發現她的手早被他緊緊握住,動彈不得。

“好了,就看在我的可能又傷了的分上,你好好跟我說說,到底是哪裏不高興了?”夏侯彧不管上的疼痛,定定地望著她。

莫湘蕾思緒慢了半拍,沒想到他腳又傷了,還執著在剛剛的問題上,讓她忍不住想猜測他……該不會是用傷來糊弄她?

“你是真傷了?”她懷疑的看著他的腿。

夏侯彧笑了笑,看起來似乎真的已經不疼了,“你自己瞧瞧啊!我可不騙人,剛剛為了追你,我不小心撞到了花台,這回你要是再跑走,我說不定真的沒辦法追上了。”

莫湘蕾看著被他緊緊握住的手,暗忖著看看也好,要是他真的拿腳傷來騙她,她就不會再搭理他了。

“還不放開,要不我怎麼看看你的腿傷得如何了?”

他從善如流地放了手,看著她撩開他穿著的長衫下擺,露出裏頭的褲子,膝蓋處明顯的血痕也映入兩人眼裏,他倒是不以為意,可她卻在呆愣了下後,不等他說話,就趕緊拿了剪子把褲管剪開。

他整個膝蓋露出來後,她忍不住狠狠的倒抽了一口氣。

交錯的疤痕像是猙獰的蜈蚣爬在膝蓋上,而因為撞傷,有些傷痕正滲出血,順著腿緩緩地往下流。

她拿著剪子的手有些翻抖,然後看向另外一條腿,直接剪破了褲管,露出膝蓋以下的地方。這一邊的膝蓋好上一點,傷痕沒那麼嚴重,滲出的血也很少,但那隻是跟另外一隻腳對比而言。

“我……我去喊大夫來。”莫湘蕾就是當年自己受傷的時候都沒嚇成這樣,可現在看著他的傷口,她卻突然怕了起來,怕他的傷好不了,甚至會讓他另外一隻腳也廢了。

她想站起來,卻第一次知道自己居然有點暈血,手中的剪子不知道何時落了地,腿都是軟的,身子晃了下,就這麼直直地昏倒在他的懷裏。

周嬤嬤甩開硬纏著她不放的方圓,好不容易追過來的時候,瞧見的就是這一幕。

夏侯彧兩腿是血的看著她笑,而他懷裏還抱著暈過去的莫湘蕾。

周嬤嬤深吸了口氣,覺得她難以跟皇後娘娘交代的事情每天都在增加。

“侯爺,您這傷要怎麼處理?”這些年的大風大浪也不是假的,周嬤嬤很快收起了震驚。

“請大夫過來吧!而夫人還得勞煩嬤嬤照料著。”夏侯彧輕撫過她的頭發,眼裏滿是溫柔。

剛剛那畫麵是他特意讓她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