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想這錢怎麼來得這麼容易呢?夫人……那掌櫃的不會發現咱們是在坑錢吧!畢竟那就是普通的粗布啊!”

莫湘蕾沒糾正他的叫法,畢竟她不久後就要離開了,他就是一時不小心叫混了倒也沒差,她隻笑了笑解釋,“什麼坑錢不坑錢的,你信不信我現在轉頭說不做這生意了,那老掌櫃的會嚇死?”

“可……”就真的是粗布啊!方圓隻要想到一匹粗布換個模樣,就變成一匹十兩金子,他就覺得渾身不對勁了,一兩金子至少可換九十兩銀啊!

“沒事的,做生意就是你情我願。”莫湘蕾解釋著,“人說這江湖一點訣,我今天能把廢物變成寶物,那就是我的本事,那老掌櫃的難道買了粗布自個兒就能弄出天蟬衣來嗎?肯定不成的嘛!既然如此我把東西賣給他也不算拐騙。”

這法子是以前她試著把繡線做出不同效果的時候玩出來的,心裏還想著哪一天可以當成密技養家,誰知道左家沒福分用上,反而讓她拿出來替安樂候府撈銀子。

方圓雖然還是有點糾結,但也同意了這種說法,對於自家主子想盡辦法也要留下夫人這件事情,覺得主子果然英明。

就算是坑錢那也是坑給自家嘛!本來就過得有點拮據的侯府娶了這麼能生財的夫人,他已經可以想象過上好日子的時候了。

莫湘蕾看他像是想開了,滿意的一笑,“那麼走吧!府裏缺的東西可多著了,尤其是你們那些衣裳還有家具等等,我可得要找那些店家好好的聊聊,他們瞧你們一群大男人不懂,隨意糊弄你們呢!今日非得把他們扒下一層皮,順道再白送咱們衣裳和白打一屋子的家具不可!”

方圓高興地應了聲,連忙跟了上去。

嘿,坑錢又怎麼了,他跟著會坑錢的主子他驕傲啊!

白日裏興高采烈的帶著方圓四處征戰坑錢撈好處的莫湘蕾,到了晩上心情又低落了,還有些局促不安。

因為兩人本來已經說好了在她離開前就幹脆分房睡的,可是後來為了避免讓除了方圓以外的人知道,惹了困擾,她最後還是答應了跟那男人睡在同一間屋子裏,隻是她睡在床上,他睡在了外間的榻上。

講好的時候她還沒感覺,等到晚上感覺屋子裏有另外一個人存在,她卻本能的緊張了起來,甚至就算躺在了床上,她還是無時無刻不注意著他……

他起身了,開了窗,似乎還喝了點酒,然後歎氣了。

他為什麼歎氣?是因為她嗎?還是有什麼煩心事?

她腦子裏一團混亂,明明閉著眼,可卻覺得一堆的想法塞滿了腦子,讓她感覺頭昏腦脹。

掙紮了半天,她最後還是爬下床,裝作想喝水的樣子走了出來,看到他隻穿著薄薄一件裏衣就靠著窗往外看,忍不住就拿了他的衣裳往他身上一披。

“夜涼了,可沒有這麼糟蹋自個兒的身體的。”她說完了才覺得尷尬,那語氣活像她真的是他的妻一般,可明明過不了多久,她就要走的。

夏侯彧淺笑著點點頭,卻沒有關上窗,轉回視線靜靜的看著一輪明月,神色有點蒼涼,讓莫湘蕾看得莫名心中有些輕疼。

剛剛才提醒自己就要走了,不需要再為這個男人多嘴關心,可理智還是抵不過情感,她忍不住又開了口。

“你身子不好,還是別這樣吹風了,腳已受傷了,若是又受涼,那多受罪呢。”

他輕笑著,然後溫柔地看著她,“你這句話,我幼時也常聽著我娘對我爹說,想想,也過許多年了……”

方圓是個愛說話的,這些日子莫湘蕾偶爾也會聽他說說侯府的事,又加上夏侯家一門忠烈也是京城裏大家都耳熟能詳的事跡,她自然明白他為何眼神如此落寞,夏候家的老太爺是跟著先帝一同打天下的大將,可以說如今天下大定,夏候家絕對功不可沒,可在改朝換代前最後一場大戰,夏候老太爺和幾個年歲較大的兒子全部陣亡,也因此夏候老夫人哀傷過度而去了,徒留下皇後娘娘和夏候彧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