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點名的徐太醫也是滿臉的苦色,“稟娘娘,侯爺這一回的傷勢表麵上看起來沒有上一回嚴重,可其實比上一回還要危險,畢竟上一回是新傷化膿,隻要削骨去肉,再好好休養敷藥,便可以痊愈的,可現在這回是舊傷未愈,又因為過度的勞動而引發炎症……這……除了扁鵲再世,否則世間沒有人能醫了。”
簡單來說,除非找到了有扁鵲醫術的人來治,否則的話,隻能選擇留腿或者是留命了。
夏侯馨愣愣的看向其它太醫,可是其他人也全都垂下頭,沒有一個人敢和她的眼神對上,她忽然暈眩了下,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夏侯家的男子難道就是躲不過年紀輕輕就死的命運嗎?
她閉上眼,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選擇,是要腿還是要命,她自然知道該選擇那一種,可是那是她的親弟弟啊!她怎麼忍心看著他真的成了殘缺人!
之前瘸了一條腿還好,就算行動有些不方便,可也不妨礙,畢竟他們還能相信隻要好好養個幾年,就算不能恢複從前的樣子,但起碼走路活動也不會有大礙。
可如今要是真的沒了腿……那就是真的……
夏侯馨正傷心著,就聽到一個有些虛弱的聲音插了進來,問道:“是真的嗎?隻要找到能夠有媲美扁鵲醫術的人,他的腿就有救了是不是?”
夏侯馨轉頭看去,想知道這侯府裏是誰居然有這個膽子,敢在她麵前,未經通傳的插話。
徐太醫有些訝異地看著站在院子門口的莫湘蕾,她臉上有被利刃傷過的痕跡,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但是可以看得出若是沒了那疤痕,再好好養養,也稱得上是清秀。
夏侯馨目光落到她臉上的疤,也想到她是誰了,就是那個把夏侯彧給害成這樣的惹事精!
她沉了臉,高聲喚著,“周嬤嬤,本宮讓你來幫忙候爺處理事務,你就是這樣辦事的?讓這府裏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都能夠在本宮麵前說話?”
皇後一怒,所有人都慌忙跪下,隻有莫湘蕾還站在那兒,淡然的看著她,彷佛不知道她的身分似的。
“大膽!”夏侯馨被她看得更加怒火沸騰,恨不得現在直接把人趕走,可是她也清楚現在最重要的不是她,而是躺在床上的夏侯彧。
“我隻問一句,太醫您說的是不是真的,隻要能夠找來醫術賽扁鵲的人,那麼他的腿就有數了?”莫湘蕾執著地看向徐太醫。
不用別人說,光是聽到太醫剛剛對他腿傷的說法,她就知道他的腿會突然惡化全都是她害的。
徐太醫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對一個不可能的說法耿耿於懷,可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點頭了。“沒錯!如果有堪比扁鵲的醫術,或者是狀元樓裏的神醫出手,就還有一線生機,可是扁鵲早已經是史書上的人了,而狀元樓最後一次的神醫出馬,那也是十五年以前的事情了。”
所以,不管是哪一個法子都是沒有任何希望的。
莫湘蕾點點頭,“那他的腿暫時還能夠撐多久?能撐到我去找到大夫來嗎?”
徐太醫為難地看向她,沉吟了會兒,“可以是可以?可是這就等於是要先保住腿,要不讓侯爺因為炎症而丟命,期限頂多隻有三天,再多就不是我們能夠做到的了。”
如果中間又突然惡化的話,那可能連三天都不到,就必須要再一次麵臨現在的抉擇,可到時候的選擇就隻有一個——甚至最後兩條腿可能都無法留住……這一段話徐太醫卻不敢再說了。
莫湘蕾點點頭表示明白,然後看向夏侯馨,“皇後娘娘,還請幫著照看他,我這就去找狀元樓的神醫。”
夏侯馨雖然厭惡她,可是聽她信心滿滿的語氣,彷佛真有辦法找來狀元樓的神醫時,那一點厭惡也隻能先放下來,然後充滿期待又覺得不太可能的問她,“除非是封榜的神醫,才能夠知曉名姓,才有處可尋,可是上一回封榜的神醫已經在十五年前撤榜了,就憑你一個默默無名的繡娘,你真有辦法找到狀元樓裏頭的神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