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7(1 / 2)

一個晚上來回折騰至今已近深夜十一點,坐在副駕駛座的白雪因為連日來的操勞,以及今日馬不停蹄的行程而沉沉入睡,就連車已抵達醫院,她仍然睡得又香又甜。

藍海小心翼翼將她擁在懷裏走入急診室,而她則因為行走感覺到搖晃睜開惺忪的睡眼。“嗯?我們到醫院了嗎?”

“嗯,到了,先掛號。”

“證件在我包包裏。”她的手像是完全廢了,指尖稍動都能感受到陣陣刺痛。

“我知道,我已經先拿了,你先坐在這裏等我一下。”他將她輕放在醫院設置的藍椅上,在見她神誌清醒地點頭回應後,才放心走向櫃台辦理掛號手續。

白雪盯著藍海的背影,幾乎望出了神。

在幾個小時之前,她還在為無疾而終的暗戀而心傷,現在,卻又因為藍海而感到心動,僅僅是一個吻,一個擁抱,一記溫柔的牽掛眼神,轉瞬間便烙得她心房發燙,而那印記似乎還有加深的趨勢,衍生出對他的無限依賴。

她看著他大步朝她走來,再度將她抱入診間內包紮傷口,她也看見了好幾位護理師以及病人在瞧見藍海出色的外貌時,莫不朝他多瞧上兩三眼,但藍海卻不受影響地,全心全意將所有心思擺放在她身上。

白雪覺得被他重視得內心暖烘烘。

她的雙手被紗布完全包覆,醫生交代傷口必須保持幹燥,給了外敷藥膏,藍海細心為她收拾好一切,擁著她再度回到車上,開車回飯店的一路上兩人沒再交談。

寂靜街頭少了許多霓虹閃爍,夜色顯得格外寂寥,白雪不明白此刻的藍海究竟在想些什麼,但她卻不斷地思索著兩人之間的關係。

他為什麼要吻她?為什麼要對她嗬護備至?

她甚至還弄不清自己的感情,為什麼她待在他身邊能夠如此安適自在?

白雪忽然想起白蘋經常在自己麵前提起與小舅之間的愛情,她總說,當愛情急著來訪時,誰能控製?誰能抗拒?

愛便愛上了,哪來那麼多為什麼。

白雪縮了縮脖子,渾身起了雞皮疙瘩,所以她現在是愛上藍海了嗎?

她不敢置信,捧著發燙的雙頰情緒糾結。

車子停在飯店停車場,白雪瞄了一眼時間,淩晨十二點,她發困地打了個嗬欠,本是懶洋洋的姿態,在驚覺藍海打算再將她攔腰抱起而緊張繃直。

“不用了,我真的可以自己走,今天你也累了一天,不要再浪費體力抱我了。”說著,她像是落荒而逃似地快步走向飯店的地下室電梯前摁上樓鍵。

藍海眼神淡淡,瞥了她一眼,靜靜走在她身後,像是守護神般,伴她左右。

兩人之間的氛圍曖昧,白雪就算再愚笨也明白藍海對自己的心意,她走入電梯,他則隨後跟進,見她低首,他也沒再進一步探究,他對她預留空間的溫柔體貼讓她眼眶灼燙。

她忽然想起了藍海在季家才又重溫過慘痛的往事記憶。

而罪魁禍首是她啊。

要不是她,藍海其實可以昂首闊步繼續朝著未來前進,他並不需要回顧年少時的沉痛往事、不需要究責、更不需要重新審視所有的對與錯。

拿著房卡,她頭壓得極低,盯著她麵前的那雙黑色球鞋,艱澀啟口,“晚安。”

“……晚安。”藍海嗓音低沉落寞,牽動她千絲萬縷的情緒。

她抿唇,刷開房門走入,關上門前,眼角餘光看見那雙黑色球鞋仍停留在原地,她背抵在關起的門扉,沒有勇氣往貓眼門鏡上覷探他究竟還在不在門外,她張耳傾聽著門外的動靜,回應她的僅有房間內空調隱隱轉動的細微聲響。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因為罪惡感或是其他更需要深思的問題,她決定開門探探他是否還杵在門外。

也許他早就不在了吧!也許他早已回房了。

她懷著期望他不在或是仍在的矛盾情緒,開了門。

而藍海仍是不動如山地佇立在門前,眼底掠過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