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很坦然接受她這禮,別說褚掌櫃,就連接消息的他也傻眼,隻是他選擇相信薄飄繼,因為他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他認為薄飄渺會不聲不響的把家搬空,會不告而別,定有她的道理。

“還說呢,褚掌櫃可急壞了,說你人去樓空,別說人影,連根菌子也看不到,要我做好虧欠的心理準備。”

“貴商行一應的損失我願意全數承擔賠償。”她很爽快。

“這倒不必,我隻是希望下個月的菌子的出貨時間能提前,這陣子聯絡不上你,否則早就想跟你說年前的那批菌子反應極好。”他狡黠一笑,“各處的負責人都希望能在短時間再把貨鋪上,每日一信的催促,你就知道緊急的程度了。”

實話說,薄飄渺還真沒把握一口答應陸知的要求,他的要求沒半點過分的地方嗎,問題在於,她這時候才想起來,那日去接花兒仨人,壓根沒去看哪些菌子一眼,那些個菌子現在長勢如何,怕是她還得找王大叔來問上一問。

盡管如此,她也隻沉默了一瞬,就允了陸知。

“我還有件事要跟你說。”

“我就知道你不會沒事找我的。”

對於他賣菌子的成果,他爹很是滿意,所以最近對他的好臉色也就多了起來,他心情愉悅。

“我想賣冰塊,陸少東覺得可行否?”

雖是問句,陸知抬起頭來就看見薄飄渺那滿是壯誌豪情的水眸。

裏頭寫著誌在必得。

他靜靜的看著眼前這年紀輕輕的女孩,由窗外透進來的日光將她的翦水雙瞳照得仿佛微微泛著漣漪,她的麵容還有些稚嫩,他又不是有著奇怪的癖好,可他就是想要見到她,喜歡看著她,老人們不是常說,月老早就綁好了紅線,或許她和他有著難以解釋的緣分也說不定。

也許他的那條紅線就在她手上。

他喜歡這樣的說法。

“陸少東以為如何?”她看得出來他走神了,但,為什麼?

“你有門路?”

“我一個乍到京華的外地人能有什麼門道?若是少東家肯搭把手,還是一樣的模式,我負責生產,你販賣。”

陸知本來就筆直的身軀更直了。自從和她交手後,他知道薄飄渺是慧黠聰穎的,她通常想到的都是旁人想不到的點子,但是……

“薄小姐的意思是,你能製造出冰塊來?”

如果說靠著冬天掘冰,囤到三伏天賣冰的做法,是不實際的,又或者,她有別的法子?就像她有辦法種出許多珍貴的菌子那樣?

“嗯,能。”

他倒吸了一口氣,手開始顫抖了起來,血液從腳底衝上了腦袋,腦子都有些暈了。“不誆我?”

“我誆你做什麼?”她又不是吃飽撐著,耍著人玩當樂子。

陸知也不問了,從朱家角到京城,這位薄小姐是準備將家業越做越大了嗎?

“我信你,路子我有,隻要你把冰製出來了,隻會我一聲,我讓人來取,餘下的你交給我就是了。”他也坐不住了,他要回去布置的事情太多了,他得讓人把城南的冰窖都清出來才行。

他們家向來不做冰塊這生意,家裏生意太雜,分不出人手是一項,另外,管理冰政的淩人,就是負責冰政的官員,為了確保皇室宗親在炎夏有冰塊可用,眼睛一個個長在頭頂上,對他們這些商賈更是不屑一顧,就算有再多銀子也難得暢通的管道,這又是一項。

要是薄小姐真能製出冰來,那商機……在陸知眼中 ,此時的薄飄渺是一尊活脫脫的財神菩薩了。

此時在做生意上頭,陸知的想法和薄飄渺是一道的,冰窖這件事也一樣。她想的是一等陸知離開後,她就讓讓老漢去找人來挖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