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學識淵博,待人如謙謙君子,心中記著先皇的恩情,在朕年幼繼位時,傾盡全力輔佐朕穩定朝局,今日是他大婚之日,朕理該過來一趟。”玉佩給了出去,少帝並沒有想過會得到薄縹緲的回應。
卻聽薄縹緲聲音如滾珠,“條石為基,上築夯實,外砌巨磚,用石灰糯米澆灌,這樣修築城牆,往後就算用炮銃也轟不壞,國家朝廷是條石,陛下上築夯實,王爺是外砌巨磚,文武朝臣即石灰糯米,一個王朝能否矗立不搖,必須靠群策群力,王爺縱使有功,也是因為跟對主子,陛下英明。”
她說完這一籮筐的話,少帝沉靜的雙眼忽地迸出點點精光。“好一番精辟的論說,想不到王妃能有這般的見解。”
他的皇後要是有王妃一半的胸懷和見識,比能助他許多,可惜,為了借太後勢力而立的皇後並不得他的心。
“臣婦快要當娘了,什麼不凡離我太遠了,也不去想,隻是忽有所感,言語不當之處還請陛下恕罪。”
她聽君卓爾提過,這位少帝年紀雖輕,但霸氣果斷,如今權力他能收攏在手上的隻有三分之一,一分在君卓爾手上,最後一分把持在老牌世家和外戚手上,他相信一等到少帝羽翼豐滿,最先要收回和鏟除的就是那些個把權不放的世家。
至於他這九錫攝政王,搞不好哪天便站在風尖浪尖上了。
記得那時他說得一派輕鬆,她卻聽得滿頭大汗。
嫁一個老公卻得承受這麼龐大的風險,她臉都綠了。
她那一副想落跑翻臉的神情在君卓爾眼底,又氣又糟心,她就這麼對他沒信心,他敢把嗔實說開,心裏節有應對之策,無論那一日來得遲或早,他都罕有盤算。
於是他當時就出言恐嚇,“你要敢拔腿跑走,我第一個處置的就是那幾個你看重的下人。”然後用大手狠狠地蹂躪她的臉半天,直到她喊饒命。
這件事薄縹緲一直記掛著,既然婚都結了,她可不要當寡婦,帝王榻邊豈能容他人酣睡?再說,從曹操以後,九錫之禮就成了篡逆的代名詞。
她還知道多少曆史朝代中因為天下分裂、皇權衰弱,九錫製與禪讓非常盛行,這百濟王朝,內裏皇上年幼,世家門閥把權,外有南蠻、西戎、北越虎視眈眈,君卓爾這個九錫攝政王,內要對抗那些朝中大腕,還有不知會不會對著他發難的小皇上,外要製衡各國……
她越想心裏越不安,攝政王這個危險性這麼高的行業,就算眼前的報酬看起來很是豐厚,但以後呢?
她一個命婦,要沒什麼大事還真不會見到小皇上的麵,難得新婚夜小皇上來自投羅網,呃,是屈尊前來,便一股腦的把話說出來了。
她這番話無異是把君卓爾摘出來,言下也不無警告之意,他的國家想這麼春暖花開的繼續下去,切記忌諱卸磨殺驢。
隻是皇上有沒有聽進心裏去,她就不知道了。
真是讓人心煩的政治,但是人都嫁了,已和君卓爾綁在同一條船上,也隻能同心協力讓這艘船不要沉得太快了。
“何罪之有。”少帝眼神變了變,揮揮手,踏出喜房。
君卓爾給了她一抹不明所以的眼神,轉手將玉佩遞她,就出去送駕了。
大佛走了,薄縹緲也沒多看重那玉佩,隨手放一邊去。
這時花兒偷偷地溜進來。“小姐,你肚子餓不餓,廚房好多點心,花兒每樣都拿了一些,你嚐嚐。”
她肚子正餓得慌,端起雪蛤烏雞湯喝了一口,頓時滿口生津,整個人都舒服了。
花兒見她三兩口把一小碗雪蛤烏雞湯喝完,又替她盛上,然後把廚房搜羅來的水果糕點都擺上,堆了滿滿一桌。
薄縹緲看了失笑。“這些不都是你喜歡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