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安枕無憂就不叫陛下了。”這就是帝王,不管多信任的人,即便是枕邊人也隻敢說一分的真心話,其他都戴著連他自己也不清楚的麵具,殫精竭慮,所有百濟幾代以來,沒有哪個皇帝能長命百歲的。
陛下懷疑自己,他也不是今天才知道,他什麼感覺也無。
江山是皇家的囊中物,不是君家的。
“繼續讓眼線盯著,另外知會各處提高警覺,以防萬一。”為了預防帝王的手伸得太長,勒住他的脖子,他向來留著後步。
“王爺您的意思是……”
“不怕一萬,隻怕萬一。”他說的隱晦,但是他布置了一輩子的黑暗勢力不就是為了給自己一條後路?寧可它永遠用不著,但必須鐵一般存在著。
兵者,詭道也。
他不會讓皇帝決定他和一家人的將來,他不允許。
第十八章 生死永相隨(2)
君卓爾的事情也慢慢在朝中發酵,那些個經常回來的人家都銷聲匿跡,不常往來的,更是理直氣壯地疏遠,薄縹緲不由得感歎,小皇帝不過放他老公幾天無薪假,人心就赤裸裸的展現出來,現實從來都是無所不在,勢利的叫人心涼。
隻有薄家二房反其道而行,該怎麼著就怎麼著,薄老太太更是三天兩頭就來陪君老太君說話聊天,來得可殷勤了。
君老太君感動之餘,對薄縹緲說道:“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誰對你好,也隻有在這節骨眼才看得出來。”
除卻皇帝的糟心事,君卓爾在家這段日子,君老太君笑口常開,薄縹緲也是成天笑出一朵花來,唯有小團子卻憂鬱了。
他還不會表達,也還在牙牙學語,一回兩回沒感覺,但往常他隻要想,就能黏著他娘一整天都沒問題,祖母也會搶著來抱他,還會找許多好玩的玩具逗他開心。
但自從這個叫爹的人在家,他的地位直線滑落,有時,甚至一整天都見不到他那香噴噴軟綿綿的娘親。
後來發現娘都被那個叫爹的男人霸占了!
他怒,很怒。
但是他連說話都不會,他的怒沒有人察覺發現,他更怒怒怒怒,可怒到後來……真的都沒有誰發現,因為他的食欲反而更好,於是他焉了。
“皇帝隻說你不能進宮,沒有說不能出門,都半個月了,要不,咱們出府去逛逛?”
她不幹了,一直宅在家裏對身心健康沒半點助益……好吧,她承認在府裏也能玩樂——在府邸的騎射場騎馬射箭,打梅花樁,隻是他們家這位爺,看起來真個就是有那麼點心不在焉,而且背著她的時候看起來沒有閑著。
疼老婆疼到沒邊的攝政王很自然拋下手頭的事,研究起要上哪去玩,殊不知蔣三麵色倉皇的在外頭急道:“王爺,小的有急事!”
君卓爾看了眼縹緲。“直說無妨。”
“皇宮有變!”蔣三的聲音帶著無限的急迫和慌亂。
原來,自從君卓爾“下台”後,清流派和皇後黨傾軋的更加厲害,皇後年幼,一切都聽蘇蘇的,蘇蘇見君卓爾倒台再無起複傾向,竟拉攏步從容這錦衣衛指揮使一起扳倒了清流派的來益。
少帝失去君卓爾這左膀右臂,在繁重的國事上已經左支右絀,就算還有朝中諸臣,畢竟不如君卓爾熟練,等他察覺蘇蘇的不臣之心,內監已遭滲透,宮變猝起。
薄縹緲聽到宮變二字,知道事態緊急,又見君卓爾掏出號令三軍的總帥虎符印信交給蔣三,下令生力軍各路人馬憑符行動,半柱香後必須彙集皇城門,聽令行事,不得有誤。
她悄悄把花兒喚來,鄭重的把小團子托付給她,告訴她除了自己團子誰都不能給。
花兒再直楞也察覺夫人臉上不尋常的表情,她也不問原由,夫人說什麼,她做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