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4章 淺淺紅塵終向北1(1 / 2)

五月份中旬,江北的天氣長居停留在二十幾度的高溫,完全一派是早已進入酷暑燥熱裏的節奏。赫赫炎炎的天氣,連帶著霍亂著戰火連天亂世之下民眾浮躁不安的心。

上海那邊果斷回絕江北提出雙方見麵的要求,致使雙方的戰事一觸即發的消息不脛而走,雙方民眾更是陷入恐懼之中。生於亂世,本就民不聊生。一旦勢均力敵的上海和江北開戰,勢必會兩敗俱傷,到頭來受苦最多的還是普通民眾。

而江北權利最為集中的司令府也不例外,整個府中都保持著隨時隨地嚴陣以待的狀態。更氣人的是上海方麵完全封鎖了唐曉的所有消息,任憑唐烈花盡心思依舊不得任何的音信。但可以確定的是,戴偉倫想要得到寒瑜的心思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長廊下,一抹倩影靜靜地佇立在花叢中,手裏攥著來自戴偉倫那邊的報紙,眉宇間透出淡淡的煩悶。她看似遠遠的遙望著府牆之外的另一番景象,隻是目光渙散遊離。

“夫人,司令身經百戰,雄才大略,此事肯定會有辦法的。”經過長廊時,無意間看見夫人,李攻猶豫之間,上前安慰起寒瑜。剛一走近,眼光注意到夫人手中的報紙,心裏一緊。

話雖如此,但李攻心裏也清楚,司令不答應戴偉倫交換條件,江北和以戴偉倫為首的上海萬萬沒有和談的可能。如今的局勢,誰都看得清清楚楚,戴偉倫態度堅決提出強勢要求,司令徹底強硬不予應允。雙方僵持不下,完全沒了緩和的下文。

李攻的勸說,她隻是微微一笑,算作禮貌回應。但眉宇間的擔憂煩悶絲毫未減。再怎麼身經百戰,再怎麼雄才大略,他不過是個普通人,也會有自己的軟肋無助,也會有犯下錯誤的時候,也會缺乏冷靜失去判斷。何況戴偉倫此番是打定主意,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熟悉政事的人都很清楚,上海和江北的這場仗一旦打起來,實非短期可以解決的事。且不說勞民傷財,單單是打仗的目的就隻是為了爭奪自己,她就不能坐視不理。

“李攻,你以為這場仗你們司令有多大勝算?”原本沉默的她,收回視線,轉向站在身旁的李攻,幽幽地問了一句。

勝算?李攻正在忖度如何說才能寬慰夫人,一番整理好勸說夫人的話語還未出口,就被生生堵在喉嚨裏。

她目光如炬,說得輕描淡寫,甚至語氣由始至終的保持著平靜,可細細品味每一句話都有著渾然天成的威嚴:“李攻,雖然我從未親身體驗上過戰場,也不曾體會過古來征戰幾人回的悲哀。但是我從不是什麼軟弱的女人,你也沒必要向我說什麼敷衍寬慰的話。既然我問了你,隻管直言即可。”

那時,李攻才恍然想起,站在自己麵前的女人並非是什麼一般的女人,她從沒有大戶人家小姐的矜持驕貴。她有的是不輸給男人的氣魄膽識和聰明才智。她是寒瑜,人人稱讚頌揚的寒家大當家。她是那個多年連城裏女扮男裝締造寒家商業不朽傳奇的寒家三小姐。她是那個僅僅隻有十五歲的年紀就已然掌管幾千人的寒家的三小姐,她是那個經曆半生風雨病痛纏身卻依然堅強勇敢生活的寒家三小姐。

見到寒瑜態度堅決,李攻也不想再兜圈子,直抒胸臆:“夫人,江北固然實力不輸上海,但江北想要拿下上海確實非一朝一夕的事。江北多年對外擴張,早已疲憊不堪,休養生息實為上策,強攻上海隻怕贏了也會拖垮了江北。不過最讓人頭疼的不僅如此,江北和上海固然是各方割據勢力中最具代表的,可依舊不免被各方其他割據勢力的虎視眈眈。一旦雙方打得膠著狀態,隻怕各方勢力會趁機出手。其實司令失去江北或許沒什麼,隻是可惜了司令多年的苦心經營。”

明知是不理智之舉,卻還不加以製止,放任不管,實在有違忠心耿耿四個字。她想到唐烈身邊的人存在這些問題,有了微怒:“那好,既然如此,為何你們不勸說唐烈?”

李攻聲音如常,恭敬如初:“夫人,作為誓死跟隨司令的下屬,我們的確該勸說司令打消交戰的想法,甚至不惜冒死直諫。可作為深知夫人和司令一路走來的艱難的下屬,我們怎能殘忍把夫人從司令身邊送走?司令和您一樣都是性情淡漠的人,也都是孤獨無依的人。自從司令府有了您,司令才不孤獨了,才有了快樂。我們沒有權利去無情剝奪屬於司令的那份快樂。而且在司令看來,世間上沒有任何人,任何事敵得過夫人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