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等到自己發火,渾身頓感無力,瞥見她眼角的笑意,他大為惱火自己居然第二次被她算計了。頓時,他感到男子的尊嚴受到了挑釁,恨不得吞了眼前的女人。
沒多久,他發現自己的嗓子都變得沙啞起來。滿眼的恨意毫不客氣的對視著她,豈料她一貫的清冷淡漠,自顧自看起來醫術。事後,每次回憶起當時的情景,他都會覺得好笑。那時,真該好好的認真的看看她看書的模樣。他想,肯定很美。
再醒來時,他躺在賓館裏,身邊是自己的心腹。而她也徹底把自己惹毛了。接下來的時光,他沒有去找她算賬,可每天都在暗中派人調查她的行蹤。
近乎半個月的調查,他發現寒瑜真是堪稱為世間的奇女子。之前的很多年來,她女扮男裝步步算計經營著寒家而不被人發現。單單這一件事,足以看出她心思縝密,攻於心計,做事狠絕。不過為自己最欣賞的便是論及待人她更是真假不齊。時而友好,時而算計,時而真誠,時而虛偽。總之,她成功詮釋著遊走而立於不敗商界的遊戲規則。
暗中跟蹤被她發現,他絲毫不覺得丟人和吃驚了。這些日子,她的能耐自己算是真正領略到了。如果跟蹤不被發現,他倒真是要懷疑一下眼前的人是不是三番四次把他玩弄於鼓掌中的寒瑜。
素日裏,她總是不慍不火,不卑不亢的模樣。他很好奇,她失去理智和冷靜的時候,又是什麼模樣?那天,彼此站在橋邊,聽著滾滾而來的海浪聲,他亮出自己手中一直自以為最有利的王牌——她是女子。
而她絲毫不訝異,一臉平靜地說著:“戴長官似乎很自信,不知您是否聽過蚍蜉撼樹這話?也難怪,長居政界,難免不懂商界的一些事。寒家牽動著連城一大半的經濟,相當於掌握政局一半的財政來源。而寒家盈利的秘密,隻有當家人才有資格知曉。隻要我一旦失去寒家當家人的位置,我手上所有寒家最為盈利的商鋪全部都會失去其原有的價值。你到時候接管的寒家,隻怕全都成了負債累累的負擔。”
聰明如她。淡然如她。哪怕自己身處不利的地位,依舊可以將自己的處境瞬間轉危為安。無疑,她再次令他刮目相看。
離別之際,他還是不能忽視心裏早已對她動情的事實,隻得由心而吐出一番承諾:“他日若再相見,除非你已經是唐烈之妻,否則我戴偉倫絕不會再放手的。”
那晚,他還是沒有走,再次回去找了她。那是第一次,他為自己和她之間的過往而感到慶幸。如果那夜沒有回去找她,或許她可能真的會出了事。他慶幸自己回去了,要不然這一生都是後悔的。
時至今日,他都忘不了當時以為自己快要沒命的時候,她卻突然如西方的幸運女神般出現並救了他的場景。她來的那麼及時,仿佛是他命中注定的福星。
從此,一別兩地,他和她卻都沒有各自安喜。
回去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一次,他都不敢再去想連城裏的那個叫寒瑜的女人。他怕任何一次的回想都會令他失去理智,不顧政局的局勢,而前往連城找她。政局的局勢越發動蕩不安了,很多身邊的人都勸他趁早離開。可他身負父親臨終囑咐,怎麼能抽身離開?
無意間,他獲悉了江北的司令名叫唐烈。本以為是碰巧同名,於是他派人前去查看,卻發現果真是同一人。那時,他開始意識到寒瑜她可能出事了,即刻連夜趕往連城。
等他到了連城之後,所有的一切簡直令他痛不欲生。在他走之後,她竟然吃了那麼多苦。她那般深愛著唐烈,而唐烈卻居然是多年隱藏潛伏在江北的司令。可想而知,當時她一定很絕望,很無助,很怨恨……
暗中找尋了幾天幾夜,依舊不得她的下落。盡管滿城都是她已然亡故的消息,他卻從不相信她死了的消息。她是寒瑜,寒家大當家,寒震的最為驕傲的女兒。他堅信她還活著,也許她正在某個角落裏,等著伺機報複那些傷害她的人。
所幸,他終於在街頭發現易容後的她,而她卻倒下血泊裏……
想著想著,他笑了,此生,遇見已屬不易,隻盼來生,相遇更早。
次日清晨,他送回了唐曉,並附上一句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