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離間(1 / 2)

最刺耳的評價往往意味著真相。

麵對百裏囂的嘲諷,泰安帝有心反駁,卻底氣不足。

“不,這不是朕的錯,”他用力搖了搖頭,試圖甩掉那句話給他造成的重創,“大衍積重難返,弊病極多,不是朕沒本事,是時也運也,朕坐上皇位的時機實在不好。”

百裏囂瞥他一眼。

“對對對,”他不怎麼在意地應道,“是你運氣太差。”

若說剛才他與泰安帝的交談還存了幾分認真,現在則是敷衍太過。

泰安帝從未被人如此輕視,他自知生氣無益,仍是怒上心頭:“朕如今淪為你西南軍的階下囚,你打算怎麼處置我?”

他說到後來,已忘了再用“朕”字自稱,百裏囂聽了,隨手拍拍褲腿上的灰塵。

“你隻關心我怎麼處置你?”他輕輕一笑,“就不問問我打算怎麼對待你的子民?”

泰安帝微怔,他的確沒想過這些。

“西南軍不是號稱軍紀嚴明,你們還要燒殺搶掠不成?”

說完,泰安帝又後悔了。

他竟然誇自己的敵人?

可他不得不承認,整個大衍,除了雁家軍,沒有哪支軍隊的名聲及得上百裏囂的隊伍。

想到雁家軍,泰安帝的目光又是一沉。

他低下頭,掩去目中陰晦。

此番禦駕親征,他並非什麼都沒準備。

臨行前,他親手將一封密旨交給了貼身太監袁公公。

那封密旨將會決定大衍的未來,他寫下這份密旨不為別的,隻為他萬一有什麼不測,還能給自家留一條生路。

憑心而論,他實在不想留下這麼一份密旨,但他還有年幼的子女,倘若洪明得勢,定不會放過他們,所以他不得不做了一個豪賭。

這年頭,人心不可信,若實在要信,他隻有一個人選。

想到這兒,泰安帝忽然覺得命運何其巧妙。

他那封密旨本是為了對付洪明,卻不想能給百裏囂挖一個大坑。

“你此來若是為了羞辱朕,朕無話可說,”泰安帝道,“朕是不會降的,西南軍既然這麼厲害,想必定能無往不勝,無堅不摧。”

他嘴角泛起一絲笑意,帶著幾分扭曲。

百裏囂挑了挑眉,這是失心瘋,還是惱羞成怒?

他聳聳肩,起身欲走,就聽泰安帝在他身後又道:“聽說西南軍和雁家軍有幾分交情?”

關於這點,泰安帝一直沒查到實質證據,以至於他偶爾也會懷疑,這個說法是否空穴來風。

百裏囂聞言,腳下一頓,回頭看向他。

泰安帝頓時明白了什麼,臉上浮現出一種奇怪的神情。

“真好,”泰安帝抽動嘴角,喃喃道,“果然都是些……”

他忽然頓住,再次露出奇怪的笑容。

他的笑容中帶了一絲瘋狂,仿佛豁出去似地,對百裏囂道:“朕出征之前,給雁長空留了一封密旨。朕若有何不測,他便是攝政王。”

此話一出,就見百裏囂似乎愣了下。

泰安帝心底升起幾分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