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
什麼聲音？
趙長央感覺腦袋要炸了，他就像強製看了一場電影，看了一場將近一百年的電影。
這感覺……
他記住的片段很少，也沒學到什麼東西，記憶碎片化斷斷續續的，就像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過了一個其他人的一生。
前麵還在飛升後麵就開始打臉……太混亂了。
“媽？”
葉長生……符籙道……靈氣複蘇……
“媽媽？”
唯一可以慶幸的是，盡管暫時忘掉了很多記憶，哪怕自己的名字也快忘了，他也還是他，而不是葉長生。
如果是第一人稱視角完完整整地按順序過完那一生……
趙長央不敢想下去，他可能就不再是他了吧。
“央央？”
“媽，我這是在哪？”
一時間他沒緩過後勁，意識不那麼模糊，卻也不像常人般清楚。
早知道還能有點準備，剛從那夢裏醒來就被強迫看那麼久，趙長央的時間觀念幾乎被揉了個粉碎。
時間的快慢長短，記憶的一個個片段……他隻知道自己醒了，他要找爸爸媽媽，除此之外的一切事都得緩一緩。
“你這是在醫院。”
“媽，央央是誰？我是央央嗎？”
“對對，你是央央，你叫……趙長央，你爸爸是趙宇軒，我是你媽媽，叫孟秀河。”
“我叫趙長央……我叫趙長央……”
趙長央呢喃著，突然看向右手掌心，緊握著的右手此時緩緩鬆開。
一張符籙舒展開來，無形中撫平了褶皺，密密麻麻的細字發著微微的光芒。
“想不想吃啥東西？”
“……不，不了，媽。”
“那你等媽出去一會，啊。”
錯落感襲上心頭，趙長央一愣，他鬼使神差似地回道：
“媽，你小心點……”
“好，媽馬上回來，就一會，你待著等媽媽。”
媽媽？
奇怪的內疚感驅動著趙長央起身跟隨，卻又被壓製下來，千言無語的話語被一股小情緒猛地按住。
這種感覺，他有點熟悉。
他也漸漸明白了。
他還年輕。
不比先前。
他始終是趙長央。
……現在他是高中畢業了啊。
他手裏的這張符，應該能夠保平安？趙長央還是看不懂那字，隻是模糊的記憶隱約告知了答案。
掛門口吧，或者送給家裏人也成。
算了，還是他自己隨身帶上好點，是說了要緊緊攥住，也許就是要他拿著。
手機……
趙長央看向身旁，複雜的情緒莫名其妙地翻進來，他卻可以輕而易舉地踢出去。
好像是有點亂七八糟的圈子？還有什麼動漫，什麼遊戲？
他緩緩晃了晃頭，不可惜，全然棄下。
來自葉長生少年時的執念蘇醒，如同一抹殘陽血照，那飛升時的驕陽死死烙印在心裏，心中的敞然大道直逼鼻尖，刺激得趙長央渾身氣血翻湧澎湃。
絲絲少年英氣幡然踏出，若低伏的細蛟昂揚長鳴。
追隨夢想肆意前行……這才是青春啊……
小說裏的熱血沸騰……
趙長央豁然開朗，回憶著年輕時候的夢想，仔細審查，決心要好好改變一下自己的人生。
去當警察？
警察不賴！就是錢不一定掙得多。
錢掙得不多倒可以接受，他雖然上輩子沒怎麼工作過，但也不覺得活好算什麼難事，一點錢足夠養活好自己。
不過，這裏還有爸媽。
……
我真的醒了嗎？
葉長生的記憶沒有影響趙長央多少，一點餘音未散，散去後，他才意識到，他絕不會是什麼曠世奇才。
他要養活父母，養活家人，遲早要擔起責任，去找個好工作有個好學曆才是重中之重。
光憑一個平滑的大腦和癱軟的性格上位，雖然他很少把權力奉為圭臬般繞在嘴邊，也明白多少會有點困難。
他依舊年輕，卻是既沒有慷慨激昂的激奮，也沒有儒雅隨和的學論，作為葉長生的他，因為常做壞事，會日常審視自己。
而作為趙長央的他，更擅長否定自己和停滯不前，賭氣不去學校裏好好學習倒是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