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寒著臉,不發一語。
“就像中國話說的——狗改不了吃屎、牛牽到北京就還是牛!”
他搖了搖頭:“文雅一點,日文不用女性用語,至少中文字眼要文雅。”
“吹毛求疵咧,那就‘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好啦?”
他雖不滿意但尚可接受,暫時放過她道:“小光,我要你到日本走一趟。”
“多……多喜得?(為什麼)”
“還記得少爺吧?”
她點了點頭:“記得,小時候最要好的朋友。”
“少爺也是這樣認為,要不是你在升高二那年移民來台灣,你們現在必定是一對推心置腹的好友。”
開什麼玩笑!回想高中那段日子,她的性別有幾次險些藏不住,讓她到日本見他,豈不是自暴馬腳,哪有人搬石頭砸自己腳的道理?
“我不要,女警隊那兒的課程還沒告一段落,我不能隨隨便便離開台灣,那多不負責任。”她理直氣壯的推托。
“我計劃過了,防身術的課程還有一個禮拜吧?”他咧嘴笑道:“我去替你上。”
“你?”
“當然,你一身防身術功夫還不是我教的,要我當個教練是綽綽有餘。”他興奮地躍躍欲試,很久沒有動動這身老骨頭了。
“為什麼非要我去不可?”
“當然要你去,少爺指名要見你,更何況我老了,萬一有什麼突發狀況,反應、靈敏度也拚不過年輕人。”他滔滔不絕地提道。
兩代交接,關東一帶的組頭全數會到場,其中不乏想趁機幹掉關束第一大組的人,所以他要小光盡到影子團的責任,盡力保護組長。
“我去保護他?”光覺得自己的父親中毒太深,一下要她當好女人,現在卻又要她充當保鏢,還是保護一個“大男人”。
“是不是一石二鳥的好辦法啊?”
“是呀、是呀。真是個好辦法……”她不禁抱怨:“身為一個組長,連保護自己這點小事都做不到,怎麼當一個組長?”
他語帶歉意的說:“小光,委屈你了,雖然‘影’這名詞已成了曆史,但顯東家對堂本來說是大恩人,說什麼也要保住顯東家。”
“老爸……你好像忘了我是個女人了吧!?”她頓了頓:“高二開始,我有十年沒有學習忍術,會得也隻剩一點少得可憐的防身術,要怎麼保護他?”
“這點你不用擔心,組織戒備森嚴,不至於全數依賴你,而我的用意隻在於你和少爺既是同窗又是好友,待在他身邊就近保護,多了兩隻眼較為保險。”
“這如意算盤打得真好,說什麼我都要去就是了?”她認命的說。
“嗯——一切交給你。”他把信件和機票交給她。
她看了看日期。“後天?”
“明天,我們到女警隊一趟,把事情處理好,你就可以上路了。”
“哇嘎大喲(知道了啦)——”她煩躁地起身,一眼一踱的走出和室。
天啊!她隻不過才正坐了十分鍾,兩隻腳就好像不是她的了,竟然已完全麻痹,刺痛直傳心扉……她可憐兮兮的想!
到了日本,整天正坐,參加交接的時候更是得坐上四、五個小時,這不是要她的命嗎?萬一碰巧死敵殺過來,她怎麼保護人咧?論到追人的話……嘿!看她的輕功,用力端地板使勁一躍!“啪!”應聲跌個狗吃屎,而敵人早落跑了,她遺躺在榻榻米上抽筋,不被顯東組員笑死才怪喔——這麼“肉腳”的保鏢。
“小光。”
她停住步伐等父親開口。
“你……不可以愛上組長……”
小光呻吟出聲:“拜托你發神經也要有個限度!”
他認真的說:“我要你發誓。”
“發什麼誓,我不會愛上從小看他吃泥巴長大的男人。”其實她沒有坦白。
“那就好……部屬愛上組長不會有好結果的。”
“我上樓了。”她不理會父親。
小光回到房間,撲倒在床上,忽然意識到胸前的兩塊肉——“糟了……派這什麼任務給我!”她低頭瞪著胸部:“要我把胸部藏到哪裏去?”
她回想起十年前——不知為什麼,一般女性在十二歲左右,所有器官便會日趨成熟,隻有她一直到十六歲還是個飛機場,不過由於當時她是以男性的身分過活,那對她而言,是再好不過的事。
可是當她一恢複女性身分之後,胸部卻居然突飛猛進,由A罩杯——可能都沒有,就像吹氣球似得往前發展,現在沒有E罩也有D。
她自己研究出一個結論,就是心理因素。
“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她睡意漸濃,迷糊中的意識,浮現出高一時,和他一同上劍道社團的情形。
“政……他還是我的初戀情人呢!除了當保鏢以外,查下它的主意都還不賴,見到他時要問……過得好不好……”呼——完全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