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終於露出廬山真麵目來,金袍翻滾,腰間佩戴一紅繩係著的金色鈴鐺,金色的貓瞳熠熠生輝,臉頰圓潤似孩童,額頭係著白色的抹額,抹額中間是小塊菱形紅玉,身後的馬尾在空中呼劃出道活力四射的弧度,少年笑起來嘴角還有小酒窩,真真是五陵年少金市東,銀鞍白馬獨春風!
此人正是不離莊現任少莊主,莊瓊!不過五百芳齡,已到元嬰後期,性格開朗隨性,喜愛交友,友人眾多。
別誤會,此莊瓊非彼裝窮。
木拾頷首。
“少莊主好久不見”
莊瓊拍拍他的手,皺了皺眉。
“木拾,百年不見,你怎麼越發拘束了?有道是:人生聚散長如此,相見且歡娛,你未免太嚴肅了啊!”
說完,他用餘光掃了眼周圍,似乎在找什麼人,瞥到宋不欺和小可憐時,眼中出現幾分不解。
“宋不欺人呢?不會有去渡劫了吧?這都多久了還沒完啊········還有,這兩位是?”
莊瓊看到落魄的小可憐,眼中也隻有不解,這是哪來的逃婚小郎君?眼中倒是沒什麼輕視,這份心性倒是極好。
“順路之人,不熟”木拾一句帶過,似乎真的不熟。
猜到木拾心情不怎麼美麗,不欺摸摸鼻子,有點心虛。
宋不欺拱手行禮,小可憐有樣學樣,學的磕磕絆絆的。
“拜見少莊主,早聽聞不離莊少莊主天人之姿,今日一見果然不凡!”
一聽這話,莊瓊有些嫌棄的後退幾步。
“你這人,拍馬屁一點水準都沒有!”
“區區天人之姿,太單調了些,好歹再多來幾句”
宋不欺嘴角抽了抽,就連門口的侍衛也有點羞恥,始終看著門外的獅子,就是不看他們的少莊主。
透過他們的眼神,宋不欺可以看出他們的淡然和習慣。
你開心就好~
多年未見,沒想到莊瓊的臉皮越來越厚了,想當年誇一下還會臉紅的少年,歲月是把殺豬刀吧········
“算了,時間不早了,我們先進去吧,估計你們是一路遊曆,先洗漱下再說吧”莊瓊領著幾人進莊,大致介紹了下莊內,就急匆匆的走了,似乎是老莊主有事找他。
跟著下人去了安排好的客房,三人一人一間,熱水也早早備好了,恰好之前淋了雨,可以解解乏。
宋不欺剛剛解開衣袍,就聽到隔壁傳來淒厲的喊聲。
“滾開!別碰我!”
是小可憐的聲音?不欺頓時覺得心累,合上衣袍無奈的向隔壁走去。
“怎麼了?”
下人看到不欺來了,趕忙行禮解釋。
原來是他們看小可憐流浪打扮,還有點呆,怕他照顧不好自己,這才想著伺候他沐浴梳洗,哪知道還沒碰到就被一爪子撓傷了。
不欺看到對方手背的血珠,估計是真的。
再看看小可憐蜷縮在角落,死死抓住胸口,有種逼良為娼的即視感。
這小狗抓人可夠狠的,難道是之前有陰影?
屏退下人,不欺坐在離他不遠的椅子上,嗑起了瓜子。
嘎嘣嘎嘣脆,房間裏隻能聽到瓜子聲。
過了會兒,小可憐似乎沒那麼應激了,試探的看向房內的不欺。
“公子?”聲音跟那剛出生的貓兒似的,糯糯的。
可不欺卻清楚這人內裏是個黑餡的,能將人全家弄死的人,能白到哪裏去?
當然,這也許是她以白詆青,誤會也說不定。
一念愚即般若絕,一念智即般若生,世道蒼涼,誰還沒個陰暗的一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