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說了,我知道了。”
當年那個小姑娘回來了,多年未見的兒子突然找上了自己,這讓時柯林早就料到了他這趟來的目的。
耳邊響起五年前那個人的女兒信誓旦旦說過的話:“你這條命是我的,這是你欠我們唐家的。”
時柯林擺弄著手中的花,突然想到了溫婼莘,嘴角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幸福的不像話。
時舜看著時柯林的神情知道那是他想到了自己的母親了,溫婼莘的離世給時柯林造成了巨大的打擊,那之後他索性把稷古堂的大小事務都交給了時舜打理,自己則是飛到了墨爾本建了一座花園,那是溫婼莘生前最大的願望。
他一直都知道時柯林精心照料的那朵花永遠都不會開花,因為那盆花裏埋得是他母親的骨灰,他母親費盡心思的逃離父親,哪怕死後也不會願意留在父親身邊的,這些他都知道。
“我也要去陪她了。”
時柯林不過年過四旬,時舜卻覺得父親已經蒼老的厲害,母親的死對他打擊很大,若不是因為唐裏的一句話怕是早就去陪母親去了。
“父親……”
時舜覺得自己口中有千萬句話,卻不知道從何說起,說他自私也好,無情也罷,可是隻要是為了唐裏,他都認了。
背上弑父的名聲,他也認了。
過去的往事跟唐裏的身影重疊在了一起,時舜回過神來,癡情而火熱的目光盯著唐裏的臉不願意離開一秒,顫抖著唇輕聲說道:
“唐裏,我什麼都沒有了。”
為了你,我親手送上父親的命,把自己的愛毫無保留的交給了你,除了你,我已經一無所有了,唐裏你知道嗎。
“時舜。”唐裏突然悲痛的語氣讓他有些驚慌,不知道自己怎麼又惹的她這般難過,宵爾她才開口說:“你考慮過我嗎？因為你的父親我失去了父母,因為你我失去了自由。你說你一無所有,而我從十二歲那年早就是孤身一人了,時舜,你還覺得我欠你的嗎？”
時舜很少見到唐裏哭,可今晚她的淚不停地流出來,碩大的淚滴順著她的眼眶砸進了紅色的枕頭裏,浸濕了半個枕套。
她眼中每一滴留下來的淚都像刀子一樣刺進時舜的心裏,痛得他無法呼吸。
唐裏,為什麼我們會變成這樣？
明明他那麼愛她,他把自己的全部都捧到她的麵前,為什麼你卻不屑一顧。
時家欠你的,我都還給你了,我這條命隻是想留下來能陪在你身邊,就這樣你也不肯原諒我嗎？
寂靜的夜裏發生了很多關於愛與痛故事,兩個為愛相互折磨的人讓夜色都染上了幾分淒涼,時舜的愛像烈火毫不保留燒的唐裏無處可逃,唐裏心裏無法彌散的恨成了時舜無法走進她心裏的巨大的阻礙,當愛變成了一場痛苦的折磨,你還願意奮不顧身嗎。